“梁諳達你自己回去吧,我想留在這兒和九叔、十叔玩一會兒象棋。”
梁九功想了想萬歲爺正在頂層看書,小太孫自己一個人也無聊,伸手招來幾個小太監看著弘晞,又沖著叔侄三人俯了俯身就告退離去了。
叔侄三人回到老九的房間里,胤禟再度變得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胤俄一手抓著小布袋子,一手從房間的小木柜里取出象棋擺放在了桌子上。
他和弘晞做到桌子旁,老十瞧見糖果袋子里竟然還有幾根五香牛肉干,他把牛肉干掏出來推到弘晞跟前,自己又挑了顆花生碎奶糖丟進了嘴巴里。
弘晞也撕開包裹在牛肉干表面的透明油紙,往嘴里塞了根牛肉干,他倒是也
不怎么想下棋,只是在頂層房間里待煩了,想下來尋他九叔、十叔嘮嘮嗑。
他的小手像是搓麻將似的,搓著面前的象棋,將嘴里的牛肉干咽下去后,才看著胤禟、胤俄詢問道
“九叔,十叔,四叔、八叔已經離開了好幾日了,他們倆在暗中暗訪鹽官與鹽商們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老四的手段那么狠,八哥的嘴皮子那般溜,他倆湊在一起辦差就是最好的搭配了,再者還有汗阿瑪的侍衛、暗位保護他們呢,能出什么事情呢”
胤禟眼睛都沒睜開,有氣無力地說道。
胤俄嚼著嘴里的奶糖,感覺稍微有些黏牙就抬起胳膊拎起桌面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用舌頭將黏在牙齒上的糖塊勾下來,混著茶水給沖進了肚子里,才開口道
“九哥,你還真別太自信了,我看四哥、八哥這差事辦著不簡單,常言道,強龍也怕地頭蛇,更何況為了能真的查到東西,四哥、八哥這回還得隱藏身份,連強龍都不是了,想要瞧清楚一些隱藏在暗處的東西,想來是得冒著一定風險的。”
“畢竟這販鹽是那利潤巨大的什么斷生意來著。”
“壟斷。”
弘晞開口接上自己十叔的話。
“對,對,壟斷生意,那只要是牽涉到壟斷倆字的就是養了一只整日生金蛋的老母雞,有的人為了銀子可是什么事兒都能辦出來的。”
聽到老十這話,胤禟也睜開眼睛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一塊瞧著他的叔侄二人蹙眉低聲道
“老十,你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倘若,倘若老四和八哥這次暗訪時真的遇上什么危險了,怕是江南這地的官員們就會見血了啊。”
“咱們家和前朝不一樣,朱家的皇帝們若想料理南邊官場的事情了,怕是還會被南邊文人文官們的言行束縛,咱們的基本盤畢竟在滿臣和八旗這兒,遇上實在是不聽話的人家,抄家砍頭流放都是汗阿瑪一道旨意的事情,反正殺不殺,咱們都逃不過被罵。”
弘晞聽到自己九叔這好似擺爛的話,又伸手從桌面上摸了根牛肉干,慢吞吞的撕開透明油紙放進了嘴巴里。
只要改革就不可能沒有流血和死亡。
旗人東遷計劃還只是動了旗人們的奶酪,牽涉到了旗人們的利益就把多數閑散旗人們給氣得跳腳破防了,鹽政改革這事兒可是涉及到全天下老百姓們的利益的。
一路從北而來,這些鹽商們家境有多優渥他們是親眼所見的,那大宅子、大別院、連成串的美貌小妾,全是靠著數不清的白銀堆出來的。
也不知道他汗瑪法究竟是預備怎么廢掉綱鹽法,該換成票鹽制度的,將原本被大鹽商們瓜分的大蛋糕,切割成數份,讓只要想賣鹽的人光繳納鹽稅就能從事這門生意,把高額的官鹽價格打下來呢。
弘晞坐在二層房間里想的出神,康熙靠在三層的房間軟塌上也握著手中的書苦苦思索,瞧見心腹太監回來了,他開口詢問道
“拐杖給老九
送過去了金團呢”
“回萬歲爺的話,九阿哥已經拿到太后娘娘的備用拐杖了,他試著握著拐杖走了幾步確實省力,太孫殿下留在九阿哥和十阿哥身邊玩象棋了。”
康熙點了點頭,從軟塌上起身,雙手背后看著墻上的窗戶
“老四和老八那邊有消息傳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