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詞把村子里的鄰居差不多走訪完,下午五點的時候,跟著劉萍去了一趟她家里。
她心平氣和地想跟劉才談一談,結果還沒走近他家院子,劉才的老婆就拿著掃帚出來趕她,說“你是什么人,誰讓你來的”
姜詞平靜地說“我是劉萍請的律師,我想跟你們談一下。”
“什么律師,我們不需要律師,沒得談,你趕緊走”她一邊說一邊拿掃帚掃姜詞的腳,姜詞皺眉,往后退開一步。
劉萍上前攔住嫂子,她一說話又要哭,“嫂子,你行行好,讓姜律師跟哥哥談一談,這房子我住了幾十年,從小在這里長大,我又無兒無女的沒個依靠,我不跟你們爭,你們給我一點就行。”
姜詞說“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一下,都是一家人何必趕盡殺絕,如果真到了打官司那一步,你們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她剛說完,劉才忽然從屋子里出來,他手里還抓著根扁擔,兇神惡煞地徑直朝劉萍走去,他二話不說就拿起扁擔往劉萍身上招呼,“我讓你找律師,我讓你跟我爭你一個女人,這家里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
姜詞這時候才忽然意識到,為什么她剛才走訪鄰居的時候,提到劉才大家都支支吾吾不敢多說,原來這人徹頭徹尾是個村霸。
她看到劉才拿著扁擔不停往劉萍身上打,而劉萍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她不由得皺眉,上前去拉架,結果劉萍被劉才猛地一推,她一時沒注意,被劉萍身體慣性的力量撞得倒到地上。
農村的水泥地粗糙,她又穿著律師的職業一步裙,摔地上的時候,小腿右側一下子就被水泥地磨出了血。
劉萍見狀連忙過來扶她,“姜律師你沒事吧姜律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詞擺擺手,她看向劉才,說“我來你們這里之前已經到派出所備了案,我勸你最好別動手,要不然不管是劉萍,還是我,我們倆但凡出點什么事,你都會立刻被逮捕。”
她說得嚴重點,但劉才的老婆明顯怕了,連忙抓住丈夫的胳膊,悄悄使眼色。
她見兩人不鬧了,說“我們就在這里談吧,這房子不用說,劉萍是一定有份額的,你們想獨吞,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劉才兇道“我媽死前親口說把這房子給我的”
姜詞問“誰看到了”
劉才道“我老婆我兒子都看到了”
姜詞道“他們倆不能做見證人。”
“我不管你這些”劉才耍渾,說“反正這房子是我的,我一分都不會讓出來你們要打官司就打,我等著”
他哼一聲,說“你隨便去問問,咱們村子里的房子,一向是傳男不傳女,還跟我爭,我呸”
姜詞看著這人,氣得真想打他一拳。
調節自然是失敗了,姜詞看天色不早,想著先回去,同劉萍說“我看你哥哥是吃硬不吃軟,調解是不行了,打官司吧。”
劉萍擔心地問“能行嗎”
姜詞道“你照顧你母親這么多年,村子里的鄰居都能作證,打官司應該多多少少能分到點,但如果你母親生前有留下遺囑,遺囑里明確把房子留給你,那這房子百分之百是你的,你哥哥一點都得不到。”
劉萍說“我媽都不識字,應該沒有遺囑。”
姜詞道“口頭遺囑,只要有人作證也是成立的,或者錄像遺囑,都是有效的,你最近在家里可以找一找,看看你母親有沒有留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