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躍是被門鈴給吵醒的。
眼睛一睜,看見身處的環境,意識到自己正在酒店,第一反應茫然了片刻。好幾秒才回過神,想起昨夜的一切。
他騙孟璃飛航班,躲來了酒店,心情煩悶無處發泄,只能借酒澆愁。
他酒量不太好,喝的又是烈酒,到最后怎么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他翻過身,平躺在床上,身上還穿著制服,襯衫皺皺巴巴。抬起手臂,搭在額前。完全不想動。
烈酒的后勁兒都大,感覺一抬眼頭皮都拉扯著疼,再加上這會兒門鈴又叮咚叮咚響不停,像是有一把錘子在他太陽穴上敲似的,心里有一股無名火在燒。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最終還是起身,走去開了門。
門幾乎被他粗暴地拉開,拉開之后就徒然松手,門因為猛烈的拉力撞向墻壁,門口的人被猝不及防嚇了一跳,哆嗦一下。
“靠,你想嚇死誰啊。”
葉帆除了被靳時躍暴躁的舉動嚇到了之外,還被他的狀態嚇了一大跳。
靳時躍此時此刻,頭發凌亂,臉色發白,眼下是一片青灰,瞳孔中有紅血絲。身上穿著皺皺巴巴的制服,襯衫扣子都少了幾顆,松散地敞開,裸露的皮膚像是有些發紅。
他憔悴,狼狽。然而眼神卻陰鷙,布滿戾氣,不爽兩個字就寫在臉上。
“有病”
他態度不耐又惡劣。哪還有平日里的從容謙遜,“怎么走哪兒都有你”
葉帆莫名有種如果他再多敲兩下門靳時躍估計得沖出來揍他兩拳的錯覺了。
靳時躍陰惻側掃了眼葉帆,便轉身走進去,重新躺回床上,疲憊地闔著眼,眉頭緊鎖。
“我后院兒又起火了唄,她把我趕出來了,沒地兒去了,就想著來這兒住一晚,結果前臺說你在這兒呢。”葉帆也走進來,“給你打電話,你還關機了。”
這家酒店是靳時躍家里的,離公司也近,常年為他留著一間專屬的總統套,以前靳時躍要沒時間回家就會來這兒休息。
葉帆也是,沾了靳時躍的光,酒店里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他,房間也隨便住。
只是沒想到,“你這新婚燕爾的,好不容易休個假不跟你媳婦兒膩歪,怎么來這兒了。”
葉帆一走進來,就聞見彌漫在空氣里的酒精味,味道濃烈,都有些刺鼻了,桌上躺著一瓶名貴烈酒的空瓶子,應該不是靳時躍喝光的,因為桌上還有未干的水跡,地毯上濕了一大片而且墻角那一處還有密密麻麻的碎玻璃。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發生了什么事,葉帆一針見血“跟你媳婦兒吵架了吧你也被趕出來了還自個兒喝苦悶酒呢”
“閉嘴。”靳時躍頭痛欲裂,下顎緊繃著,嗓音低得發啞,“安靜。”
下一秒,葉帆果然不說話了。
空氣寂靜了片刻。
靳時躍又忽而開口問“幾點了”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
靳時躍終于肯撩起眼皮,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的葉帆,目光對上后,葉帆的手對著嘴巴裝模作樣地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靳時躍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冷睨葉帆一眼。他坐起身,在這屋子里環視一圈,沒看到自己的手機。
“你給我打個電話。”靳時躍說。
怕葉帆又裝瘋賣傻,靳時躍不耐煩地指了指他的嘴巴,“說。”
“謝主隆恩。”
葉帆立馬如蒙大赦的表情,就差跪地上磕三個響頭了。
然后這才大喘氣兒地重復了一遍“我剛都說過了,你手機關機了。”
靳時躍眉頭越皺越緊,浮躁地抓了抓頭發。閉著眼回憶。
昨晚喝斷片了。但他好像記得昨晚沒碰過手機,不記得手機到底帶出來沒有。
他看了眼墻上的壁鐘,早上九點多了。
不知道孟璃聯系他沒有。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四處搜尋,找了一番后,最后在沙發縫里找到了手機。
航行過程中,他習慣將手機關機,昨天從下機后,他都沒用過手機。所以手機還保持著關機狀態。
將手機開機,連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