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漸漸靠近,孟璃聽見了劉玉琴胡攪蠻纏的吼聲。
“親家,你說說,你兒子是不是太不尊重長輩了,威脅我,教唆我女兒拉黑我們,最可氣的是還要打我”
說來說去全是那些車轱轆話,倒也沒什么稀奇的,無非就是夸大其詞,顛倒是非黑白,往靳時躍身上潑臟水。
孟璃知道從劉玉琴嘴里就說不出什么好話來,她就是怕劉玉琴在靳政元面前亂說,所以才第一時間沖過來阻止。
誰知道下一刻,她又聽見劉玉琴說“誰家娶媳婦兒不給彩禮的親家,你看看你們家大業大,彩禮不能摳搜吧說出去都是要招笑話的,我就要一千萬,過分了嗎”
“你兒子嘴巴上說有多喜歡我家孟璃,結果連區區一千萬都不肯給,他的喜歡也太不值錢了吧就想白嫖是吧”
“你說話不要這么難聽。”
相較于劉玉琴的潑辣兇悍,靳政元就顯得格外鎮定自若,處變不驚,靳時躍的氣場大概就是遺傳了他。身形筆挺板正,一開口便是懾人的壓迫感,中氣十足“那是你的親生女兒。”
“一千萬。”
這三個字,猶如當頭一棒。敲得孟璃兩眼發黑。
她腳底下一度發軟。
照劉玉琴那意思,她早就來公司找靳時躍要彩禮了,看樣子還在公司門口大吵大鬧了一場,靳時躍沒如她的意,她就這樣恬不知恥地守在公司門口。
而今天,好巧不巧撞見了剛出差回來的靳政元。
劉玉琴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的。
在大庭廣眾之下,沒臉沒皮地要彩禮。
她還沒有徹底跑近,靳政元就像是有所察覺,撩起眼皮看向孟璃。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孟璃的心臟都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緊,一時連呼吸都困難。
劉玉琴也順著靳政元的視線看了過來,在看到孟璃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知道出現啊你小畜生白養你了。偷戶口本領證就算了,還把你爹媽全拉黑”
劉玉琴朝孟璃呲牙咧嘴的,“你來得正好,我和你公公正在說彩禮的事,你老公連點表示都沒有,你”
孟璃跑過去,直接拽住了劉玉琴的胳膊,想帶著她離開。
劉玉琴立即掙扎,大喊大叫“你拉我干嘛你個小畜生,小白眼狼,結了婚就胳膊肘往外拐”
靳政元面不改色,一言不發地盯著她們。
孟璃迎上他的目光,張了張嘴,那一聲“爸”就像是被堵在了喉嚨里,根本沒有臉叫出來,欲言又止了一番,她這才低著頭,聲音很輕很輕地說了句“對、對不起。”
好像連一句叔叔都叫不出來。
孟璃覺得從來沒有哪一個瞬間像現在這樣無地自容。
無地自容到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
她和靳時躍的爸爸,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的情況之下。
他的家人該怎么想她,她又該怎么面對他們。
公司大門口依舊陸陸續續都是進出的人,他們三人無疑是最大的焦點。許是昨天才看了一出要彩禮的大戲,對于今天老板也加入其中,所以大家便更加關注。
靳政元似乎看穿孟璃此刻的窘迫和為難,這時候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他邁步靠近了些,對劉玉琴態度客氣了些“你先冷靜”
話音還未落,孟璃就死死地拽著劉玉琴的胳膊。
劉玉琴死活不走,嘴里罵罵咧咧的,孟璃忍無可忍地閉了閉眼,想發火,可她了解劉玉琴的性子,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和劉玉琴硬碰硬,那么劉玉琴就只會越來越瘋狂,事情就更收不了場。
所以站在劉玉琴面前,深吸了口氣,斂下情緒,壓低聲音,盡量平和的語氣勸說道“媽,事情我會解決,我們先走,不要再讓別人看笑話了。”
“解決,你怎么解決馬上給錢就是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