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斷離部分并沒有什么難度可言,張少白做得不算快,這也并需要快。
云醫生看張少白操作的時候,忍不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雖然這一部分并沒有什么技術難度,不過如果換做其他沒做過這個的人,就算最終能把事情做出來,整個過程也會顯得忙亂,要耗上一陣子,可是像張少白這樣做得這么有條有理的,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做的。
張少白在幾個人的注視下做好清創后,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看角落里的DJ小楠,問道:“想吐嗎?想吐的話說一聲。”
DJ小楠一直舉著手機,臉色不大好看。
他的鏡頭雖然沒對著手術臺這邊,不過眼睛倒是一直朝著這邊瞟的,看著那些血啊肉啊的,實在感覺腸胃不太舒服。
這其實是正常的,沒經過醫學院幾年洗禮的人,基本上都受不了這些東西。
DJ小楠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的。”
張少白不管他了,目光轉回到男子的下身,對小護士道:“顯微眼鏡。”
器械護士立即過來,為他戴上顯微眼鏡。
張少白用橡皮帶為升值器殘端止血,徹底清創,還和之前處理斷端的工序一樣,用肝素等滲鹽水反復沖洗,使創面干凈,并輕輕擠壓海綿--體內積血。
做這個工作的時候,張少白突然生出一個感覺,這和小時候在廚房里給母親幫忙洗豬腸子似乎差不多,用油、生粉和粗鹽混在一起,然后搓揉那些豬大腸,使得里面的臟東西都清除干凈,還能辟味兒。
“不能想,再想以后就不敢吃豬大腸了。”
那古怪的念頭才剛冒頭,張少白就很有自制力的控制住了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清創好后,考驗技術的時候就開始了。
張少白必須先解剖出升值器的背動脈、深靜脈和背神經,還要游離出少許尿道殘端,將殘端創面修整。
背動脈和背神經都很容易就處理好了,深靜脈卻縮到很里面,讓張少白一頓好找。
“深靜脈如果收縮得太厲害,就不用吻合了。”
云醫生看著張少白的動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張少白沒有停下,頭也沒抬,說道:“想要讓病人恢復原本的功能,就必須盡量將它吻合好,我再看看。”
云醫生聽見張少白這么說,頓時打住不再全勸說了。
那名一助撇了撇嘴,說道:“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盡快把斷端縫上,時間拖得越久,存活的可能就越低,術后并發癥的可能也越大,你知不知道?”
張少白聞言停下手,抬頭看了那人一眼,毫不客氣的反懟道:“我是主刀,我自有主張,你有什么意見,等你當上了主刀再說。”
“你……”
那一助臉色一變,又想開口。
可是,他旁邊的那個同伴已經及時拉住了他,說道:“你休息一下,接下來我來當張醫生的助手。”
同時的,云醫生也開口了:“手術室里,保持安靜。”
那人其實站在手術臺前什么都沒做,被拉得挪了位置后,恨恨的瞪了張少白一眼,終于還是顧忌云醫生的話兒,什么也沒再多說。
張少白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終于把那條深靜脈找到,忍不住吁了口氣,終于要開始做吻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