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白跟著卡特杜擼多教授打了一會兒的下手,他漸漸有點明白對方的思路了,比之前光聽光看的理解更深許多。
首先,通過精準的內側弧形開口,盡量避開跟腱吻合后皮膚褶皺最多且最深的區域,避免在堅硬、游離度差的皮膚做切口縫合。
這不僅減少了手術中勉強縫合時的操作難度,也減少了切口張力過大而影響血運的可能。
其次,對于跟腱周圍血運的恢復,白人醫生有著近乎偏執一樣的高要求。
軟組織帶的毛細血管他不會去管,因為毛細血管會以生芽的方式再生,有點甚至會不斷改建,自行增厚血管管壁發展為小動脈、小靜脈,以適應身體功能的需求。
他主要做的是大血管的修復,努力做到在不傷害軟組織、并且不過多觸碰其他軟組織的情況下,對斷裂血管行端端吻合,將整個血管網絡盡可能的重新構建出來,完成恢復。
對普通醫生來說,這是無比艱難的,難度系數不啻于在鋼絲上跳舞。
可白人醫生在做這些的時候,舉重若輕,他對于人體跟腱的理解,遠超常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技術精湛,每次進針都無比準確,根本不會有反復進針而加重血管損傷的情況發生。
在縫合時,他的動作輕柔,絕對不會使用鑷子,就連細鑷也不使用,這樣的技術風格實在讓人無法想象。
相比之下,張少白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就沒辦法相比了。
他雖然覺得自己從系統得到的技術并不會比白人醫生差,可就目前來說他實在無法做到完全不用鑷子。
這大概是要經過大量的手術練習,才能熟能生巧到這個地步,養成一個術中不用鑷子的“好習慣”并不容易。
“沖洗!”
“抽吸!”
又縫合了一根血管,白人醫生輕吁了一口氣,對那個棕色頭發的二助招呼。
那位二助一直忙忙碌碌,主要是沖洗和抽吸,還有就是遞紗布。
在手術過程中,要不斷用肝素鹽水沖洗滴注官腔、管壁,以保持血管濕潤和沖除凝血塊,防止產生血栓。
白人醫生趁著這個空檔,扭了扭脖子,然后問張少白:“小伙子,累不累?”
張少白這一段在鵬市,可沒少做這樣的手術,而且還是一臺連著一臺,早已習慣高強度的手術臺工作。
現在這個手術才不過進行了兩個小時,讓他收獲極多,以他的年紀興奮還來不及,怎么會感到累,不過這種時候說不累是找抽,因此他很虛偽的回道:“有點。”
白人醫生笑了笑,說道:“待會兒手術過后,我們可以去吃一頓大夏的美食犒勞一下自己……唔,什么羊肉火鍋之類的就很不錯,我可是知道濱海有一家羊肉火鍋很不錯。”
張少白有點無語的看著對方很有滋有味舔起了嘴唇的樣子,只覺得此情此景下說吃的,真的合適嗎?
白人醫生卻沒有顧忌,而且似乎興致來了,又說道:“吃完飯,我們還可以去做個spa,按摩一下。你們大夏的按摩真是棒極了,只要躺著不動,就能讓人舒服得飄上云端,什么疲憊都會通通消失,真是全世界都找不到的超級享受。”
張少白真沒去過什么spa和按摩,老實孩子的閱歷就是不夠豐富,只能處處露怯,沒法搭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