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鏈十分粗糙,只是用黑繩串著一顆藍紫色碎石,但碎石的色彩夢幻瑰麗,像注視著蘇白清的眼睛。
“分手是什么意思。”
年夕哲沒走兩步,腦子里就響起一個好聽的聲音,像清澈的水流。
他習慣性看向自己手鏈上的碎石,聲音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森郁。”年夕哲輕微皺眉,“你在聽,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森郁問“這樣不行嗎。”
“不可以。”森郁是畸變者,沒怎么與人打過交道,年夕哲松緩了眉眼,教導他,“下次開始看的時候,要告訴我,這是為人處世的基本禮貌。”
“我學會了。”森郁說。
他和年夕哲是一年前認識的。
出生以來,森郁一直被痛苦纏繞,無處不在的污染像是刀刮著他的骨頭,他的身體沒有力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直到一年前,他才有了前往外界的能力。
森郁對外界十分好奇,迫不及待離開了自己誕生的地方,發現了在外出任務,渾身是血躺在沙灘上的年夕哲。
看著被污染侵蝕的年夕哲,森郁忽然產生了一種本能。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凈化了年夕哲的污染。
森郁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醒來的年夕哲則更加迷茫。
他不止沒死,昏迷這么久,連污染都沒加深多少。
年夕哲至今沒想通原因。
總不可能是遇見了早已滅絕的人魚。
當時他面前,只有人魚外形的畸變者。
外界對森郁而言更加危險,污染也更嚴重,森郁在不知不覺間用光了自己的凈化能力,置身于外界的污染當中,變得極端痛苦。
年夕哲幫了他。
末世的人都對人魚有特殊情結,年夕哲同樣不例外,他的老師對人魚更加狂熱。
森郁是人魚形態的畸變者,而且性格純良,年夕哲對他頗為友好,為紀念自己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森郁送給他那顆藍紫色碎石。
這次尋找人魚鄉的任務,令年夕哲莫名想起森郁,將碎石帶在了身上。
昨天森郁出來巢穴,看見年夕哲在人類的隊伍中,就以藍紫碎石為媒介聯系上他。
雖然知道不可能有人魚,一年前污染沒有加深,純粹是自己運氣好,但年夕哲還是忍不住在意那件事,將藍紫碎石串在手上,方便與森郁聯絡。
森郁聽見兩個進化者正在竊竊私語“年醫師和蘇醫師談得好像不愉快。”
“這幾天,我都沒見他們待在一起過,分手的事可能是真的。”
“真羨慕年醫師,要是換成我絕對不分手,能牽蘇醫師的手,親他的嘴唇,我死都愿意。”
森郁問“你和蘇白清是能牽手,親嘴唇的關系”
“分手就不是了。”年夕哲的思考瞬間中斷,情緒起伏了一下,“這是個人隱私,別亂問。”
“我知道了。”森郁說。
沉默了片刻,年夕哲低聲開口,將森郁當成了傾訴對象“我們沒接過吻,因為我總有排斥心理,他還為此生過氣。”
“不過,他也沒有很想要的樣子,說我還不到二十,年紀輕,太純,現在想來,就是不喜歡,我和他都是。”
和蘇白清相處那么久,年夕哲隱隱感覺到,蘇白清看不上現在的他。
年紀輕,意味著他目前的安撫能力比不上蘇白清,身為進化者的能力,也比不上基石城排行前三的進化者,更不如他的老師。
蘇白清覺得,年夕哲不配和他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