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郁想了想“你把手伸出來。”
蘇白清依然把手伸到他面前,被森郁濕漉漉的冰涼手掌握住。
蘇白清微不可查抖了一下。
人魚手上長著鱗片,觸感濕滑,崎嶇不平。
森郁蹙眉,樣子比蘇白清更難受。
人魚還沒滅絕的時候,他們體內不存在絲毫污染,就算受污染,也會自己凈化干凈,人魚與污染是對立的反面,他們的體質對污染十分敏感,沾染一點都痛苦萬分。
而在人魚眼里,每個人都是行走的污染體。
蘇白清體內也有污染。
就算森郁已經被污染得這么嚴重,與蘇白清親密接觸,也會感到痛苦。
并沒有之前聽人說的那么特別,讓他恨不得去死。
親吻的感覺,應該也差不多。
森郁松開手。
年夕哲握蘇白清的手,也會感覺痛苦,所以才不喜歡么。
但也不是完全的痛苦。
掌心里溫熱光滑的觸感消失,他心里劃過絲微妙的不舍,下意識收攏手指,想再度握住,但蘇白清已經將手抽回。
抓了個空,森郁也沒有尷尬,手臂坦然垂落回水中。
“我是畸變者,你不檢舉我”
“不會。”蘇白清說,“我說了,你是我喜歡的類型,還救了我,我喜歡都來不及。”
聽蘇白清重復這么多次喜歡,森郁有點信了。
“第一次有人對我說喜歡。”森郁露出笑容,“但年夕哲說你是騙子,不希望我和他一樣受你欺騙。”
“我沒騙你。”
蘇白清的心跳因為撒謊而加快,幸好人魚聽不見。
因為家教嚴格,蘇白清很少撒謊,也不太擅長。
森郁游上前,手臂放在河岸上茂盛的青草間,“你喜歡我,那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
蘇白清沒想到,任務進展得這么順利。
看來他剛才那些話收獲了人魚大量的好感。
比他想象的簡單。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早遇見人魚,但能更早完成任務,當然是好事。
“愿意。”蘇白清毫不猶豫半蹲下來,打算拉人魚上岸,一起回營地,“別人那里我會處理,我會保護你的。”
“不用。”森郁笑著說。
他拉住蘇白清的手一用力,蘇白清沒能拉人魚到岸上,反而自己落入水中。
落水太突然,蘇白清嗆水了。
“對不起。”
森郁目露歉疚,靠近蘇白清,捧起他的頭,貼住蘇白清的嘴唇幫他換氣。
比牽手更難受。
蘇白清感覺,森郁的嘴唇顫抖著想與自己分開。
他們身處污染區內,環境污染比蘇白清體內的更嚴重,森郁遭受污染這么多年,也習慣了,只是心頭還產生了癢意,與痛苦混雜在一起格外難耐,森郁不太適應。
他與蘇白清分開,想緩一緩。
另一邊,焦頭爛額的年夕哲還在四處尋找蘇白清。
蘇白清不是進化者,也沒帶槍械,雖然人魚混血都接受過自保訓練,但在危機四伏的污染區,和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區別。
忽然,手鏈傳出森郁的聲音“我找到他了。”
年夕哲立刻問“你們在哪,蘇白清有沒有事。”
“他沒事。”
聽見森郁的回復,年夕哲松了口氣“你也沒事吧。”
“嗯。”
年夕哲開始思考,如何在不讓森郁被抓的情況下,接蘇白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