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持續收到的負面消息里夾雜著人身威脅,這已經讓他的生活受影響了,鹿祈在門外安裝了攝像頭,因為老樓總是間歇性停電,他買的是那種帶蓄電池的,即使停電的環境下也運行三到四天。
這兩天,隔壁鄰居搬了進來,這位還沒見過的鄰居似乎偏愛俄羅斯的音樂,今天放的是柴可夫斯基的蘆笛之舞,聲音其實并不大,是鹿祈這邊太安靜了,所以活潑明亮的音樂還是躍動著,跳進了小客廳。
他的沙發靠著鄰居的客廳,躺在上面剛好能聽見一點,就著音樂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
睜開眼時,外面已經天黑了,音樂聲停了,他揉著眼睛坐起來,摸到落地燈的開關。
“啪”的一聲
屋里還是一片黑暗。
鹿祈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哦,又停電了。
他摸索手機,打開后卻在鎖屏界面看到一則來自陌生人的消息。
你這種垃圾,應該去死,直角被你的粉絲逼到抑郁了
鹿祈不想看下去,指尖一劃要把這則消息關掉,可偏偏人臉解鎖敏感了起來,借著對面樓投來的光,咔嗒一聲解了鎖。
你這種垃圾,應該去死,直角被你的粉絲逼到抑郁了,如果他和哈尼熊出事,你就該以死贖罪,到時候你不動手,我幫你。
鹿祈指尖一顫,關掉了手機。
屋子里重歸黑暗。
他坐在沙發上,安靜的想,90°直角的抑郁是真的假的他不知道,但這樣下去他可能需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正想著,門外突然有人低低的哼了一聲。
隱約是個男人的聲音。
鹿祈背脊下意識的緊繃起來,像一只黑暗里受驚后警惕到炸了尾巴的貓。
他想給李一邈打電話,但轉而想到李一邈比自己還矮半個腦袋,實在是根豆芽菜,還是算了。
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躡手躡腳的走到廚房的雜物柜里,從里面拿出房東裝修留在這里的工具。
站在門口的鞋柜邊,鹿祈打開手機上攝像頭關聯的a。
夜視功能下,攝像頭里一片綠瑩瑩,但鹿祈看見在鄰居的門口,蜷縮著好大一只黑影。
說蜷縮也不準確,那人只是坐在地上,一條長腿曲起,另一條伸展開,黑色的連帽衛衣,帽子被他戴在了腦袋上,遮住了大半的臉。
他就這么垂著頭坐著,好幾次,鹿祈看到他要起身,手撐著樓道里的水泥地,高大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搖晃著。
也許是個需要幫助的人。
要是以前,鹿祈大概已經打著手電筒出去把人扶起來了,可剛才收到的訊息,連同多日以來受到的威脅像團陰云攏在心頭,他握緊手中的金屬,冰涼的溫度讓他肢體都僵硬起來。
就在這時,仿佛察覺到有人在看,攝像頭下的男人突然抬起頭。
鹿祈睜大眼睛。
那張臉即使被夜視鏡頭顯示成了蒼白陰郁的顏色,但那樣的長相,見過一次的人基本上不會忘。
竟然是小鴨子ion。
“咔噠”
鎖簧彈開的脆響里,防盜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一條小縫,手機手電筒的光從門縫里灑出來,并沒有直接落在對方臉上,而是禮貌的落在他手上。
垂在膝蓋上的手動了動,男人做出了一個抓握的姿勢,像是要握住這束冷白的光。
坐在地上的慕南喬緩緩抬起頭,兜帽壓著頭發遮住了眉眼,但在對視的一瞬間,鹿祈還是清楚的看見,那雙漂亮眉眼里一閃而過的兇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