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適可而止的擁抱了一下,即便塔利婭愿意接受自己孩子的與眾不同,也并不意味著俄羅斯人都能接受,他們大多數人的信仰中就明確指出同性戀是有罪的,是背叛神明的行為。
牽著手走了一段路,已經被兩個遛彎的魁梧大爺飛白眼了,雖說對抗全世界聽起來很酷,但非必要的情況下真的不用這么做,兩人放開手,肩并肩的走了一段,鹿祈裹著慕南喬的大衣,手指從袖子里探出個指尖。
莫斯科九月的夜已經冷起來了,他帶的御寒衣物都不太適合穿在禮服外面,于是出發前慕南喬給他帶了件自己的大衣。
呼吸間都是慕南喬的氣息,暖融融的包裹著他,被人盯著的不適感漸漸消散,鹿祈小聲說“我媽說,她很擔心別人這樣看我,現在我好像有點理解她了,不過如果她愿意站在我身后的話,我大概會多出很多勇氣。”
慕南喬眸光閃了閃,低聲說“我覺得阿姨很快就會想通的。”
鹿祈只當他在安慰自己,搖頭笑了笑,“慢慢來吧,對了,我們差不多能回去了吧”
他揉揉鼻子,小聲說“今晚真的好冷啊。”
慕南喬失笑,握著他的手搓了搓,那只小爪子果然指尖冰涼,他好笑道“其實你留下做電燈泡他們也不會介意的,多可愛的小燈泡,天這么冷,還能發光取暖。”
“我知道他們不介意我在啊。”鹿祈狡黠的眨眨眼,“但我怕你被趕出來嘛。”
慕南喬
看來他的小男朋友已經意識到他在這個家里的地位了還不如花小豬。
“那真是辛苦你陪我挨凍了。”
兩個人的手不知不覺又牽在了一起,站在路邊等司機過來接,異國他鄉的街頭,兩個東方面孔的年輕人本就顯眼,更何況兩人還都穿著得體,長相出眾。
馬路對面有個兩個年輕男人明明已經走過去了,卻又繞了回來,來來回回幾次,最后站在對面竊竊私語,眼睛一直盯著他們兩個。
鹿祈還在小聲和慕南喬說他送的禮物,沒注意到這兩個人,慕南喬一邊低聲和鹿祈交談,一邊拉著他的手,把他的視線調轉向自己。
“怎么了”鹿祈疑惑的看他一眼。
“風大,好冷啊,這樣背風,你把頭低下點。”慕南喬笑了笑。
鹿祈乖乖低頭,繼續問“那枚胸針阿姨會喜歡嗎”
“會啊。”慕南喬低聲的答了,目光卻一直放在那兩個人身上。
他身高優越,即便和歐洲人種比起來也毫不遜色,平時彬彬有禮的笑著時,都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而鹿祈每天被他撒嬌耍賴的纏著,沒見過他一次冷臉,壓根不知道他神色陰沉時是什么樣子。
眉眼陰翳,偏偏因為容貌俊美,那陰翳里又帶著股邪氣,簡直像色彩艷麗的蟒蛇,不僅體型具有強大的威懾力,還明晃晃的告訴對方他有多致命。
那兩個人要過馬路的腳步踟躕起來,慕南喬單手攬著鹿祈的肩,對著他們勾了下唇。
哪怕隔著條馬路,那森冷的一笑都讓人心底發毛,全然不是他和那個青年談話時溫柔綿軟的模樣,那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罵了一句,隔著馬路對慕南喬比了個中指,然后轉身跑了。
那被鬼盯上般的腳步已經說明了他們的狼狽,慕南喬壓根沒把那個手勢放心上,垂眸拍了拍鹿祈的肩,“走吧鹿寶,車來了。”
到了提前預定好的飯店,慕川柏和塔利婭已經等在里面了,塔利婭卸了妝,穿著一條粉色的長裙,正拿著手機給桌上的一個小盒子拍照,盒子里深藍色的天鵝絨上放著的正是鹿祈送的胸針。
見兩人進來,她站起身,擁抱了鹿祈“小鹿,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無論是胸針還是畫,謝謝你親愛的。”
鹿祈微微俯身擁抱她,禮物被認可,他也很高興,生疏的用俄語說“cдheoждehnr,пekacharлeдn”
鹿祈為了學這句俄語,被迫向慕南喬交了兩次學費,手腕到現在還酸著。
塔利婭笑起來,拉著鹿祈坐在自己身邊,美麗的茶棕色眼睛里滿是柔和的笑意,拿著菜單問鹿祈想吃哪道菜,點好菜之后又一次夸贊了鹿祈的畫。
那張畫是一個在廢墟之上起舞的芭蕾舞者,熱烈的紅色裙子像燃著的火焰,像滴入水中暈染開的胭脂,像斗魚張開的紅色尾鰭
那是塔利婭成為首席之后的第一支舞,艷驚四座,如一團火,點燃了她的職業生涯。
能選到這支舞,捕捉到這個動作,本身就是花了心思的,塔利婭開心的抱著畫看了又看,對這幅畫的喜愛甚至超過了一旁丈夫送的寶石項鏈和兒子送的芭蕾舞裙。
父子倆面面相覷,慕川柏皺眉,問慕南喬“能請小鹿把我們舞臺上的那個擁抱畫下來嗎畫完給小鹿提輛車。”
慕南喬看了眼老父親,理解他的意思,雖然畫師很多,但媽媽明顯更喜歡鹿祈畫的,提輛車聽起來不錯,可他還是要問問鹿祈的意思。
慕川柏補充“給我畫帥點。”
慕南喬“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慕川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