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兩名的球隊會正式淘汰降級。
不過gy的比賽已經是最低級別了,降無可降,球隊虧空,又沒有球迷支持,這次結束后,多半會面臨解散。這支隊伍這么多年一直在保級賽中艱難的掙扎,但是今年又有兩位老隊員退役,隊伍板凳上眼看沒有人了,賽季過半,贏一場都艱難,上場比賽還輸給了第十五名
安璃在心里又嘆了口氣至少他們心態還挺好的。
昨天見到這支隊伍的時候,安璃第一印象還不錯。雖然資料里說很弱,但是訓練氛圍很活躍,跑動積極,聽指揮,年紀雖然大了點,但精神可嘉。
安璃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走進球場,卻見球場正中無一人。
幾個年輕的隊員在跑道上有氣無力的傳球,穿著gy紅色隊服的首發球員大部分坐在場邊休息,有幾個直接躺在長凳上,衣服蓋著臉睡覺;守門員和兩個后衛在球門邊坐著閑磕牙,助理在不停的看表,似乎在倒計時下班時間。
看到安璃,助理一怔,不過也沒有多緊張,他甚至沒打招呼,而是像個斥候一樣轉頭跑走,不一會兒,圓潤的周培體態略顯笨拙地跑了過來,半邊臉還有趴著睡覺壓出的折子
“安小姐,您來了怎么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叫人準備準備,”周培殷勤賠笑,一邊向她身后張望,“老爺子沒來吧”
安璃
球員休息室的味道不太好聞,但是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談話地點。
安璃索性也不坐了,就站在休息室中間,面無表情,她的對面是一臉局促的經理人周培。
“所以,昨天那樣就是裝給我祖父看的你們就是這么騙他老人家的”安璃壓住心中的不滿。
老爺子叱咤了一輩子,向來無利不起早,組建和養活這支足球俱樂部大概就是他這輩子唯一一件明知賠錢還要經營的買賣,沒想到到老到老,會被人這么戲耍。要不是她對周培印象還不錯,已經叫他走人了。
周培臉色也很尷尬“安小姐,您聽我解”
“聽著呢。”安璃不是一個不聽解釋的“霸總”,相反,她倒是非常期待周培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讓她少一點麻煩,“周經理,我覺得你不是一個狡詐的人,我是來幫你們的,所以我建議你說實話。”
周培躊躇片刻,長長地嘆了口氣“安小姐,球隊的情況你也知道,安老這么多年養著俱樂部,我們不是不知道感恩,但是俱樂部目前就是這么個狀況,很多球員還有別的工作,堅持不了職業化的訓練。他們歲數不小了,也是要賺錢養家的。”
安璃凝眉“既然早就已經無法兼顧,為什么不和祖父說,或者直接解散俱樂部呢別告訴我,你們是堅持夢想,又或者有什么別的感人的故事。周經理,祖父是派我來解決問題的,你得告訴我實話。”
聽到“解散”二字,周培的臉上浮現出片刻的傷感,隨即又釋然,像是早知道有這一天。
“實話就是,沒有理由。”周培說道“這些人不走是因為反正也沒有別的球隊要,熬兩年退役了,多拿一份工資雖然辛苦些,錢也不算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與其做別的兼職,踢踢業余球算很好了。反正就是輸比賽嘛,輸多了也就習慣了。”
安璃沉默片刻。
“你們就沒有想過,我祖父不會一直這樣養著你們”
她的憤怒被周培的擺爛化去了些許,也是奇怪,明明應該更生氣的,可是周培的“實話”中摻雜著一些英雄遲暮的嘆惋,讓她燃不起火氣。她總覺得,祖父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相信這里面一定還有什么別的原因。
“安小姐,我們也輝煌過。”周培說,“我們隊伍剛建立的時候,大多數都是鹿工家屬院的孩子,沒身份沒背景,都是普通人,能有當專業球員的機會,我們不知道多高興。我們還踢過乙級賽事,要不是遇到黑哨,差一點就進入甲級聯賽了。”
“黑哨”安璃注意到關鍵點,“是什么時候,祖父知道嗎”
“哪能不知道啊。”周培笑笑,笑意卻沒達到眼底,“安老那時候可不是什么投資人,是我們正經的老板,還是助理教練,他因為這個事差點和人動手,還被罰上了看臺。我們那時候也年輕,氣盛,在場上和對面打了起來,后來被處分,全隊停賽,也因此降級了。”
周培啐了一口“兩個隊打架,對面就只是口頭處罰,我們卻被禁了三場。真不公平”
安璃沒有發表看法,這事不能只聽一家之言,還得再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