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拉響,半天無人接應。阮曉露聽著工地大坑里傳來的聲聲呻`吟,跟花小妹面面相覷。
自己這兄弟不靠譜啊要是剛才指望他們,怕是就沒有然后了
樹林里傳來腳步聲。阮家三兄弟終于姍姍來遲。
“娘的,咋讓俺們等那么久“采花賊在哪帶兵器了嗎怎么沒往俺們這來”
阮曉露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本濃眉大眼的阮小二,怎么倆眼都腫了
再看阮小五、阮小七,無一不是滿身大包,胳膊腿上都是腫塊,癢得雙手亂撓,活像煉丹爐里的猴子。
她問“你們這是”
“沒事,就是一直在喂蚊子”阮小二拍死胳膊上一直大花蚊,急吼吼地追問“點子在哪別讓他跑了”
阮曉露無言沉默,決定下次從城里自費帶點好酒,好好補償補償這三位淳樸大兄弟。
三兄弟熱血助人,倒是完全不介意。阮小七還注意到
“姐,咋打扮起來了嘴涂那么紅,跟妖怪似的,哈哈”
阮曉露“”
活該你沒媳婦。
遠處傳來匆匆腳步聲。這人走得真快,沒幾個呼吸的工夫就來到近前。
花小妹喘勻了氣,終于說出第一句話“哥哥”
帶著哭腔。
花榮應該是從訓練當中趕來的,手上還套著射箭的指環,臉上還帶著頭盔印。他瞥一眼大坑里的王矮虎,一言不發地跳了進去。
片刻后,坑底的變成了尖銳的慘叫,又成了凄厲的嚎叫。
“將軍饒命,喔唷,將軍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喔唷,我再也不敢了不過我是對你妹子是一片真心,兄弟是情不自禁,沒有惡意喔唷,不信你問令妹,剛才我們”
咔嚓一聲,約莫是臉上挨了一拳。王矮虎說不出話,只剩下嗚嗚嗚。
果然是男人最懂男人,先打個下巴脫臼。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花榮一聲不吭,把王英當個訓練沙包,低頭悶打。
他身邊的幾個小嘍啰趕來,氣喘吁吁地解釋,說花榮發覺妹子消失了一上午,火急火燎,盤問了所有相識的小嘍啰,終于問出來,說花小妹一早就往后山去了。
花榮納悶。后山荒無人煙,自己來梁山之后還沒去過呢,她一個大閨女,往那去作甚誰帶她去的
再追問兩句,終于有個嘍啰坦白,昨天看到花小妹被矮腳虎王英尾隨追逐。自己不敢惹王頭領,就沒聲張。
花榮罵一聲膽小鬼,弓箭一扔,撒腿就往后山跑。
花榮揍了二三百拳,過了癮,這才縱身一躍,躍出大坑。留下王英在底下,身上滾滿泥灰石頭爛樹枝,死豬一樣趴著,后背一拱一拱,只剩口氣。
花榮臉不變色氣不喘,撣掉身上的土,跑到嚎啕大哭的妹妹身邊,緊張低聲問“未曾被這畜生欺負了”
花小妹哭聲一噎,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說“沒有就是言語上無禮”
“那就好,”花榮頗為后怕地摸摸她的頭,“要是這廝真的對你怎么樣,我如何對得起父母,如何對得起”
“姓花的,”阮小七跑到大坑邊,一邊抓耳撓腮,一邊憤怒地嚷嚷“這是俺們的行貨,你憑什么先打”
“實在抱歉,”花榮很有風度地深深一揖,“事關舍妹安危,這才急了些個。人沒死,七郎請便。”
王英遍體鱗傷地躺到傍晚,終于被聞訊趕來的燕順救走,哭天喊地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