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聊到美術社,隨便閑聊。”
周云滇沒在禮堂待太久,看洛嘉之前舔了舔唇,以為他口干,就去買飲料了。
柏宴看到周云滇,神情徹底冷了下來,他與來人這些年齟齬不少,但也很少在公共場合劍拔弩張。
柏宴不會輕易挑釁他人,也沒誰值得他大動肝火。
他只是當做沒看到來人,不想多費口舌。反之,周云滇也是對這位眼高于頂的家伙能無視就無視。
“那你與柏少聊完了嗎”
洛嘉眼皮一跳,為什么你先問我,不該先問柏宴嗎。
艾瓊早就和室友逃得遠遠的,主角攻受好像只要相遇,就會產生與眾不同的化學反應,反正洛嘉覺得自己這兒會有點心驚肉跳的。
“聊完了。”洛嘉匆匆掃了眼柏宴。
大佬諱莫如深,但也沒反對,似乎對他們的對話不感興趣。
“那我們走吧。”周云滇心情不錯,一手很自然搭在洛嘉肩膀,“你不是還差點生活物品嗎,我知道這附近哪家超市性價比最高,帶你去。”
洛嘉的確需要,但他不得不在意這兩位的情況。
主角攻受之間好像不是他猜測的柏拉圖。
柏宴對假男友很好,對真男友怎么可能是這種近乎無情的態度
洛嘉若有所思地與他們告別,就隨著周云滇離開。
柏宴掃了眼洛嘉肩上的手,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邢潞做完美容回家時,
發現車庫里多了輛藍灰色轎跑。
柏宴目前住在離學校很近的一套公寓里,
很少回家里。
她問傭人柏宴在哪里,聽到是閣樓畫室,她的表情有些糟糕。
柏家原本沒畫室,柏宴技能多,畫畫不過是閑暇的樂趣罷了。自從宋恩霖的葬禮結束后,他平時還是老樣子,但每當夜深人靜時就會來這里。
打開畫室,里面掛著許多畫,但每一幅上面都蓋著白布。
白布下面是宋恩霖所有表情、神態的素描。
柏宴在感覺某種法則讓他快忘記的時候,就會來到這里,提醒自己那人真正的模樣。
也是不斷畫下宋恩霖的所有神態,他才能記得如此清晰。
洛嘉不僅是昵稱,還擁有幾乎完全復刻的神態,殺傷力是成倍的。
如果不是長相差別太大,差點犯錯。
柏宴摩挲著畫紙上的笑容。
一句呢喃“抱歉。”
邢潞沒有打擾柏宴,輕輕關上門。
三年了,柏宴的生活依舊像緊密運行的齒輪,他沒有頹唐,也沒有自暴自棄。
他身邊路過形形色色的人,邢潞原先以為,總有一天這些終將成為回憶里的一道傷疤。
以前她總說兒子這么濫情下去,她就要沒兒媳了。
一語成讖,如今她連兒子都快沒了,柏宴的青春好像永遠停止在那年的冬天。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邢潞有些恐懼,恐懼柏宴這靜默的狀態。
她必須做點什么改變現狀。
第二天早上,柏宴下樓與邢潞一起用早餐。
邢潞若無其事地說“你都二十多了,總單著也不是事,要不要去相親試試”
柏宴抬了抬眼,奇怪地看邢潞“我記得你以前覺得我的感情生活過于豐富,現在這樣正好中和一下。”
邢潞知道柏宴的狡辯能力有多強,干脆道“你就說相不相吧,這次不愿意我可就讓你爺爺來親自操刀,到時候什么人我就沒法保證了。”
柏宴頗為頭疼,要是讓爺爺來那可能會更糟糕。
當年的喬月貽至今都給柏宴留下無法言說的記憶。
他不喜歡你。
一絲一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