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槐說“我們現在在懷疑瓊斯先生帶上船艙的東西可能有問題,連他的秘書也不知道里頭是什么,這也許要動用到您的權限,可以去一趟二號貨倉嗎”
“啊對了,鑒于可能會驚動到瓊斯先生那邊,其實我們把他的秘書打暈了,就在正下方的休息室,能麻煩您出手控制一下嗎”
桑德拉“”
她擺擺手,身旁跟著的其中一個保鏢就跑去辦了。
婚禮當頭鬧出這檔子事,她肉眼可見的低氣壓,高跟鞋鞋跟響亮地敲在地上,大步流星地走得比他們和保鏢還快。
登上電梯時,祝槐問“瓊斯先生跟您說過那場海難嗎”
桑德拉“嗯。”
“我也知道莎倫伯克利是死在那場海難的。”她說,“愛德華自己在島上生存了幾天幾夜,最后才得到了一艘碰巧經過的漁船的救助。”
路婉婉“啊這。”
他們同時想起了那張剪報。
“你們看到新聞了。”桑德拉肯定地說,“我也問過他是怎么活下來的,他說在他以為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有條人魚給他送來了水和一些能吃的東西,這樣才撐到了最后。”
“我當時覺得可能是第三人現象。”她平靜道。
第三人現象人在遭遇生死危機時,大腦會自發出現一種應對機制,借由幻想出一個虛擬的同伴、不存在的第三人來幫助自己,直到解決這困境。
威爾“人魚”
還是魚人
電梯門打開了。
雖然現在是白天,下層貨艙在無人通行時燈光依舊昏暗,他們、桑德拉還有她帶的幾個保鏢走出電梯轎廂,數著門上掛著的標牌,一路到了二號貨倉門前。
和別的貨倉不同,這里多了兩個船員守在門旁,祝槐注意到有一個的發頂已經有些稀疏了。
“桑德拉小姐”船員見到他們就是一愣,“您怎么突然來了,難道是要”
桑德拉“我不能看里面的東西嗎”
“不,當然不是。”對方遲疑道,“但是這是愛德華先生吩咐的,我們得去請示一下”
“動手。”桑德拉說。
她身后的保鏢在這一聲令下直接出手打昏了出聲的守衛,而旁邊的另一個船員見勢不妙居然拔腿就要往反方向跑但人多勢眾總是動作快些,羅曼反應迅速地拽了他一把,這片刻功夫就為保鏢爭取了時間,他立馬也跟同伙一樣一頭栽倒在地了。
解決掉守衛,再從他們身上摸出鑰匙,保鏢打開鎖頭后一左一右地推開貨倉大門手電筒的打光之下,黑漆漆的內部空間就現于他們眼前。
他們見過的那個“箱子”擺在正中,整個貨倉再別無他物,布仍然罩在上面,但在那之下,還接了幾根輸入輸出的水管。
耳邊回蕩著潺潺的水流聲。
“你們說”路婉婉不安地說,“里面會是什么”
“不知道,”祝槐說,連她也沒辦法確定,“總之肯定和儀式有關。”
“但愛德華的那些話”
路婉婉越想越心驚,“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保鏢已經在桑德拉的指示下率先上前,一把扯下了罩在上面的布。
霎時間,貨倉內陷入了死寂。
玻璃缸中的水幽深到隱隱發綠,女人的長發如枯槁的水草般飄搖。
她額角有一處青紫到發黑的疤痕,上半身遍布蜈蚣一樣扭曲的、被啃咬過似的針腳,兩條胳膊也長短不一,簡直像是從不同的人身上搜羅了部件拼接上去。
皮膚也泛著不正常的白,如果說上面還勉強像人,她的下半身根本就是一條似乎被強行連起來的深青色魚尾。
密密麻麻的魚鱗有些翹起有些干脆脫落了,暴露出的傷口在長久的浸泡下開始腐爛化膿,將周圍的水也染出了可怕又惡心的黃褐色。
而他們都見過那張臉。
形如人魚又形如僵尸的莎倫伯克利靜靜漂浮在水里,神情木然,嘴唇微弱翕動,似乎在無聲地呢喃著什么。
跟隨著手電筒的照射
她布滿血絲的眼珠極其輕微地轉動了一下,緊緊盯住了玻璃外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