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看上去是棟已經被廢棄的四層實驗樓。
路婉婉一直小心翼翼地扶著幾近昏迷的女孩,花匠當然是不會幫忙的,所幸女孩還勉強留有一點點行動能力。
盡管絕大部分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還是艱難地拖著對方往前走著。他們來到的只是一樓路婉婉不由松了口氣,若非如此,她也實在沒什么力氣拖得動了。
監視著她們前進的花匠漠然地推開了最大的那一扇門。
門后已經被完全清理出來了,中間的那座手術臺立時令曾經在類似器械上醒來的路婉婉油然而生起一股熟悉感。
依然是那樣用皮帶
來綁縛四肢的機關,旁邊用來紋身的工具和染料還更多了,她甚至覺得他們當初見到的比起這些來都是小巫見大巫。清理到周圍的雜物也什么都有,從手術器材到樣式奇怪的玻璃倉,一座幾乎完全密閉的石箱或許看大“石棺”才準確,甚至還有幾瓶顏色奇特的藥劑。
這里應該本來也是名為“花匠”的連環殺人狂的據點之一,不然他不會在診所被端后的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準備好了一應東西。
對面的玻璃門后突然冒出了個小小的腦袋,金發小女孩著雙腳穿著寬大的實驗服。她對上路婉婉的目光就嚇了一跳,小小驚呼了聲,啪嗒啪嗒地跑開了。
花匠顯然也看到了她,但沒有對此做出任何反應。
他一進門就去擺弄起了自己那些染劑和器械,他給每個獵物準備的圖紙都不一樣,之前診所的那張丟了就又弄來了新的。
忽然之間,她聽到了一聲細微的貓叫。
路婉婉的心臟頓時狂跳起來。
花匠沒有見過它,顯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很不耐煩地嘀咕了句“哪來的貓”就繼續忙起了自己手上的事。就連接收到信號的路婉婉也不敢完全肯定就是那只黑貓,但這仍舊足以喚起希望。
“轉過去,”這時,花匠拿出了捆繩子和一團布,傲慢地說,“你知道的,這是為了保證你那個代替的承諾。”
路婉婉看看他,順從地將雙手背在身后,余光仍然在觀察著那個被毆打過的女孩。
女孩在被她扶著躺倒后完全昏過去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情況不容樂觀。
她悄悄計算著隊友趕來這里可能要用的時間。
花匠還沒有發現異樣,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在她的手腕上一圈圈地繞著繩子。
然而,在系上最后一個繩扣時,他的動作猛地一頓。
“好吧,”他說,“看來有老鼠闖進來了。”
路婉婉心下一沉。
他似乎也汲取了之前的經驗教訓,用不知名的辦法在周圍布下了警戒。
大概是某種法陣吧。
“是那群人嗎”
站在身后的青年危險地問“你是用什么辦法通知他們的”
路婉婉屏住了呼吸,生怕他發現真正的答案。
“所以,”他反應過來,“你為什么從剛才起就在抵你的鞋跟”
已經被綁住雙手堵住嘴的護士忽然前所未有地掙扎起來,自認已經看穿一切的茶發青年直接一把將她摜倒在地,強行按住她的身體,抓住腳腕去看那只鞋底,果然看到了一塊被填補過的痕跡。
膠水并沒有那么牢靠,也難怪要不停地加壓去穩住,他沒有費太大力氣就將那塊地方掰了下來。
沒有。
什么都沒有。
那真的就只是一塊被挖出來又粘好的橡膠,不是他以為的定位器或是發信器,縫隙之間也什么也沒藏。
“該死”花匠怒吼道,“該死”
這下根本不知道那東西在哪里也無從取下,自然也不可能帶著已經成為移動定位儀的獵物一起走了。
花匠顯然對此相當暴怒,偏偏不能真的隨便殺掉好不容易才選出的祭品她們賭的也正是這點直接動作粗暴地揪著她的手腕和頭發將人從地上又拽了起來。
路婉婉再拼命也擰不過他的動作,被一步步地推到那石棺前,眼睜睜地看他又推開了蓋子。
石材堅硬,她一栽進去就為撞擊的尖銳疼痛冒出了淚花,但這和真正的危機比起來也算不得什么。
“祈禱你的同伴來得及在半小時內找到你吧。”
棺蓋最后蓋上前,她看到他冷笑道“不然活活窒息而死就是你的報應。”
黑暗和棺內稀薄的空氣一起籠罩了視野,連奮力發出的悶喊也隨著石箱箱蓋合攏而消音無蹤。
花匠轉身就三步并作兩步地離開了實驗室,也不顧墻邊的那個祭品了帶著她同樣未免太麻煩。
他對樓內通路和后門通往的巷道爛熟于心,自然知道逃離的最短途徑。但忙亂的腳步聲響徹在走廊里,毫無疑問也會招惹到別的注意。
正朝著那頭奔跑,面前忽然閃出個丑絕人寰的光頭來。
“嘿,孫子,”吳克揮舞著他的雙截棍,“給你個驚喜。”
花匠毫不猶豫地大聲罵出了一句,轉身就要往另一個方向沖去。
卡蓮祝槐進行手槍檢定,6680,普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