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說法倒是他們的不對了。
“露西呢”她問,“她又是什么”
“你們果然帶走了她。”花匠了然道,“我們我們中祖先血統更濃厚的那些可以隨意調整其他生物的生命形式。”
“沒錯。”
他輕聲說“連克隆和加速生長也不在話下。”
“露西就是她的克隆體,但是她當然不是她,永遠都不可能是她。”他無所謂地說,“所以我只是順道帶她一起出來而已。”
“我覺得我們一開始就沒有談判的必要,”祝槐道,“我相信你也是這么想的。”
“我有必要糾正一下你們的錯誤認知。”
沉溺于自視甚高的連環殺人狂扭曲地勾起了嘴角,他抬起了一只手,直勾勾地注視著他們。以本人就在這方面有所追查和研究的祝槐來看,無疑是滿足了某種法術所必須的先決條件。
花匠宣布道“你們阻止不了
我。”
然而
他在虛張聲勢。
沒有誰會比花匠本人更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這也正是他選擇蟄伏在附近而不急著行動的原因。
追捕者心里的隱約預感也在他那只手猛地向下揮去時落了實,本已緩慢繞著他褲腳爬上的潮濕霧氣驟然擴散他理應早在墻后就布下了咒語,此時在一瞬間正式施展開,沒有任何懸念地奪去了他們的視野。
故技重施的拉萊耶之霧占據了整條通道,其中還正如當時一樣地流轉著綠靄般的不祥之色。
“是有劇毒。”
杰克十一做出了判斷,饒有興致地問“你們要用納哈什研究所給的解藥嗎”
“不,”祝槐直白地說,“我沒那么信任他們。”
但她打開了那柄熱成像儀。
入口和注射進身體里的東西要警惕,機器總是影響不了太多的。儀器屏幕呈現出的畫面上,熱感構成的模糊人形正在向某處劇烈運動。
“感謝現代科技。”吳克虔誠道。
“他去的那個方向”其實墻上就附有設施內地圖,雖然已被毀壞大半,但判斷前半段的大致位置還是沒問題的,祝槐思索道,“有三條岔路,稍微繞一下分頭追吧,別讓他從后門跑了就行。”
她瞥瞥杰克十一,“懂我的意思嗎”
“了解。”杰克十一說,“別忘了說好的條件。”
那些人的聲音已經盡數被落在了身后。
跑。
花匠的腦袋里只剩下了這個字。
肺葉鼓動,那濕潤又透著莫名甘甜的空氣源源不斷地灌進來,最后在蛇人血統自帶的免疫下被濾去。他們研制出的每一種毒素都先確保了自己的生存能力,他可以毫無忌憚地在這毒霧中奔走,這就是他逃跑的底氣。
他并不認為這有什么好羞恥的,為了將來對,一切都為了將來還能與“她”相會。早在他隔著玻璃望見那似人非人的哀泣著的美麗怪物、感受到那久違沖動席卷上身體之時,他就知道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
刺死、炙烤、分尸、摔打,那些曾經能刺激血液流動的動物慘叫早已無法滿足他。
然后“她”出現了,他也名正言順地將自己的目標轉向了人類。年輕女性每一次凄厲絕望的尖叫都讓他看到了“她”的影子,進而癡狂地盼望著“她”真的會從她們身上醒來。
也許是因為興奮過頭,大腦充血,再加上前面的受傷與失血,他的腳步開始漸趨沉重。這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阿爾瓦哈珀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有信心的,不該這么快就在這場追逐中敗下陣來。
不要緊,還有幾十米,他就可以逃出這座困籠。感覺到肺中的滯澀,花匠大口呼吸著,卻越來越難汲取到能支持他繼續行動的氧氣。
他的頭腦也開始變得昏沉。
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