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他聲音很低,說一個字似乎都要耗盡全身力氣,卻因為眼前的寂靜傳到了每一個人耳邊,“但你們也沒有贏。”
“這場游戲沒有贏家。”
“它們也認同物盡其用,混血夏蓋的實驗改進”神父從滿是血沫的肺里擠出聲音,“血是種子,餅是養料,混血夏蓋將體液注入血液也會產生出更多的”
話說到這份上,誰還能聽不懂那些教徒身上發生了什么。
讓他們服下污染源,慢慢完成向混血夏蓋的轉化,再由血液接觸產生更多的變種。
“我靠,”吳克直接爆了粗,“你他娘的在這搞生化危機呢”
“會有后繼者明白我的理想”
奧古斯神父似乎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顫顫巍巍地要將那瓶口向自己嘴邊對去。這顯然要遠比圣餐會的一人分量更多,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反正橫豎都要死了,不如借助向夏蓋的急速轉化多續一段時間。
子彈彈頭在他正要將葡萄酒一飲而盡前挨上太陽穴,帶動著他緊接著被爆掉的腦袋偏向了一側。
連畫面似乎都放慢了,盛滿紅酒的瓶子跌落了,里面的酒液灑得一干二凈。但事實上奧古斯神父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倒在了地上,連帶著他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瑞安平復著呼吸,下意識瞥了旁邊人一眼。
“看我干嘛”祝槐說,“很利落。”
加爾特里的手指摩挲了下剛拔出的槍膛,他也沒料想到自己出手居然晚了一步,這會兒又聽到他倆這兩句話,差點面無表情地笑出了聲。
一切遠沒有就此結束。
祝槐有理由懷疑奧古斯神父算準了時間。
他要在今晚召喚阿撒托斯,就要信徒們在差不多的時間徹底轉化,在全身心的喜悅中迎接天父的到來。
“啊啊啊”
已經有教徒痛苦地佝僂彎腰他們正擋在一行人與神父之間有觸肢狀的東西從他背上凸起,接著破開長袍、裂成了兩片巨大的硬質翅膀。
被灰土蒙上的臉上乍瞧不出多大變化,可他們的眼睛也在膨脹。眼仁從中間分成兩半、進而又是各自再分為兩個一到二,二到四,就這樣一直擠成了密密麻麻的大圓復眼。
鼻子和耳朵開始縮短直至消失,嘴巴連同伸出的舌頭卻越發細長,最后硬生生地凝結為那種熟悉的短喙,不斷向外噴吐著酸液。
除了已經見過這些怪物模樣的幾人,那些黑手黨成員竟一時都被這整個恐怖而褻瀆的變形過程震懾在了原地。
這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上百個。
接近兩百個教徒分散在各處,正在他們面前完成由人向蟲的轉變,月夜下密密麻麻的數量令人頭皮發麻。
正因如此
必須阻止他們。
“剛才證實了一點,”祝槐說,“有種攻擊對他們依然是奏效的。”
吳克“”
“什么”他問。
路婉婉“精神攻擊”
吳克“”
草,你們禮貌嗎
他忽然明白了,“所以你走前才說有備無患也先準備上防毒”
“對,”祝槐說,“讓他們都戴上。”
她后半句話是沖著加爾特里說的,后者已經回過了神。黑手黨成員紛紛在老大的一聲命令下取出了要用的東西,而祝槐他們這邊也早早手忙腳亂地扣上了面具。
祝槐活動了下手腕。
被她徑直扔出的試管砸碎在地面上的剎那,黑色煙霧直竄而起。它聞著就像燒焦了的太妃糖,效果卻理所當然地比那更猛烈,一支之后是另一支,大劑量的攝入讓那些正處在轉變中的混血夏蓋呆滯在了原地。
它們仍在蛻變,卻失去了行動能力,吳克深吸一口氣憋住,第一個發揮自己的優勢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