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加上這點,要考慮的東西就多了。”偵探客觀地說,“不過按照過往的案件,除了外界也得先排除內部,我想你肯定知道這個簡單的道理。”
祝槐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家賊難防。
墻壁隔音效果不錯,在房內聽不見警衛巡邏的腳步聲,外面也不可能聽得到她們說話。
意識到這點的同時
,祝槐動作忽然一頓,正想開口,就突兀地浮現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那感覺很莫名,仿佛是觸發了某個被埋在深處的開關,隨之開閘涌出的是濃烈的困意。
沉重感壓上眼皮,連帶著四肢的力氣都無緣無故地流瀉,祝槐靠了一下墻,余光就瞄到薇拉也是相差無幾地搖晃著再站不穩身體。
她幾乎沒碰酒會上的雞尾酒,旁邊的未成年偵探更不可能,她們同樣入口的東西只有幾小時前的晚飯,但以眼下迅猛的困意,怎么也不像是這么久才起效的藥物能有的效果。
思維也漸漸遲滯,她最后感知到的是誰披著的粗糙麻袋接著,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人在昏迷中自然是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神智在睜開眼后漸漸回籠,從模糊漸趨清晰,連上的也是斷片前的那一秒。
只不過那時她們正站在桌旁,這會兒身下卻是柔軟的皮料。祝槐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就碰到了正在反復試探的蹼。
邊上的黑影一蹦三尺高
應該是喜大于驚。
剛清醒的祝槐從深潛者手舞足蹈的比劃里看出發生了什么。
她和薇拉忽然昏倒,它就急急忙忙地試圖支撐住她倆,但因為手不夠用還是倒在了地毯上,最后想辦法把人搬上沙發,然后就一直待在旁邊試圖叫醒她們。
倒在另一側沙發上的薇拉低低“唔”了聲,像是也緩緩醒轉過來,然后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怎么這么冷”
“應該是停電了。”祝槐說。
目光所及俱是昏黑,先前進門就打開的吸頂燈無一例外地滅著,不過最有力的判斷依據還是此刻的低溫。山間的夜晚本就寒冷,現在又是快入冬的季節,原本調控得酒店各處都四季如春的中央空調直接罷工了,就放著她們在這里挨凍。
很熟悉的景象,但她知道這八成跟伊萊沒關系。
回到房間是臨近十二點,窗外此刻依然是一片夜色,卻不像是當初被困在館內時那氤氳著的霧氣感。
除非他這段時間的力量又更上一層樓了。
比起被擺了一道的不爽,祝槐更好奇幕后黑手是怎么做到的。她的手伸進包里,就因為先碰到的堅硬觸感停了下。她注意到那是早在出拍賣會后就摘下的半副面具,在短暫的滯留后就徑直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祝槐看到上面沒有任何新消息,她也不打算當那個主動出頭的人畢竟也不知道其他人現在怎樣了,還是去親眼確認一下的好。
薇拉已經清點過自己的東西,看到一樣沒少后就提議道
“出去看看”
“嗯,”祝槐應了聲,“先去隔壁吧。”
反正都是自己人,這種門不太好撬但也不是全無辦法,打不開就試試唄。
在黑暗中貿然外出簡直就是恐怖片前奏,她們準備好萬無一失的武器后,盡量不出聲地慢慢轉動門把,打開了些許縫隙。
只是一條門縫。
可在空氣涌進的剎那,另一股味道跟著沖入鼻腔,濃重到刺鼻的銹味混雜著腥臭,鋪天蓋地到讓人一聞都要作嘔,甚至難以在第一時間辨別究竟是屬于什么的味道。
于已然慣于這種場合的經驗者就不一樣了,祝槐和隊友交換了個眼神,即便斷電后的走廊黑得難以看清具體神色,她們也看到了自己心里的答案。
是血和內臟的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