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然覺得他祝姐今天有點不對勁。
酒店自帶自助餐廳的菜品不說有多美味珍饈,再怎么說也是超出票價的,燒烤火鍋牛排鐵板燒生猛海鮮一應俱全不然也不會對外開放了。
雖說他自己不差錢,這次也是提出成行的祝槐報銷差旅費,但不礙著他看見房費時咋了一下舌。
那這里又不像泉城那樣實在難以下咽,肯定要吃回個夠本。
有錢怎么了,懂得珍惜小錢才能掙大錢,勤儉持家
可他都拿回來三盤了,祝槐還是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著那一小簇鮮奶油,每次沾一點,大有就著面前盤子上僅有的一塊蛋糕吃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心在滴血。
“姐,”他小心地問,“你不吃啊”
“沒胃口,”祝槐義正言辭,“減肥。”
江北然“”
那他們吃什么自助餐
再說了,他忍不住偷偷瞄了眼,這需要減嗎
祝槐隔幾分鐘就看一次手機,她讓白鵠盡快去找相關的圖像或者視頻資料,后者在發了個天鵝比ok的表情包后就沒消息了她都懷疑是不是他自己畫的,反正這家伙真能閑得干出這種事來。
她現在是有點坐不住,所以急需轉移注意力。
但那并非焦躁或不安,而是一種隱隱約約的、臨近一切的真相后馬上就要窺破的緊張和期待。大腦和心臟向外傳達著亢奮的訊號,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異常,甚至難以辨明這到底是否與恐懼相混淆,不過誰在乎呢
反正她不在乎,她也不在乎這個世界會變得如何。也許本能在瘋狂地叫囂著求生,可她最在意的還是是否物有所值。
“聊點別的吧。”
她笑道“我很好奇,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江北然“啊”
他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迷茫了半天后才組織起語言。
“就,其實我還挺意外的,因為好像沒多大必要帶上我咳,至少一開始是這樣對吧”他思考著當初的狀況,謹慎地斟酌著,“厲害到可以解決絕大多數突發狀況,我可沒有那腦子,一般來說其實會安心,還有就是”
“說、說實話”
祝槐挑眉。
“我說了啊,雖然我猜姐你應該不會生氣還是打個預防針”江北然道,“有時候離得很遠。”
他滿臉糾結,“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種明明人就坐在跟前,但是遠得在天邊似的”
“是挺實事求是的,”祝槐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原來你感覺得出來。”
江北然“”
江北然“”
他怎么覺得像被罵了
應該不是吧
“誒”他才注意到她話里的另一個意思,“啊”
祝槐笑著沒接茬。
要是連她都感覺不出自己有多么多疑,她也就別干了。
離開親和的偽裝,江北然這樣的感受才是正常的,面對一個待你不錯卻始終不會交心的人,拉近得了距離才怪。經歷對人類的影響果然難以磨滅,這些年她也只是跟姜薇和白鵠走得近一些,要說信任可以算是,但真正交托是一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