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男人的槍口對著她,她的槍口對著書怎么看都不是同一個重量級的威脅,祝槐卻顯而易見地表現得輕松太多,大有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是不是真的只值一本典籍的架勢。
她也的確不在意。
反倒是另一邊。
男人深深地吸氣又吐氣,額上已經稍稍出了些冷汗。他的心思全暴露在臉上,顯然,至少在他眼里,死一個她是遠抵不過那本書被毀的重要程度的。
“好吧,好吧,我承認。”
他到底是率先服了軟,居然當真緩慢地放下了舉著的槍支,還怕她不放心似的卸掉了子彈,“我不是來抓你的,剛才也說了謊,不會有同伙來匯合”
“你也把槍挪開,別一不小心走了火。”他自嘲地笑笑,“難怪你能帶著它從里面逃出來”
“我相信我們都不希望毀了它,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能扭轉眼下局面吧。”
祝槐“”
祝槐“什么”
男人的舉動在她的預料之內,所說的話卻超乎意料之外壞人不會把自己的壞寫在臉上,但如果是個好人,他的心軟和猶豫總會不經意從眼神行動中流露出來。
她大可以剛才直接從背后偷襲,沒有這么做的原因就是對方可能是目前唯一一個能接觸到的還活著的情報源,那不如試探了再說。
對方一愣,也沒有想到她脫口而出問的是這個,“那你帶出來的是什么”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不知道,應該是古書吧。”還記載了奇奇怪怪的咒語的那種,祝槐坦然地說,“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什么都”
男人一臉的不信,“我是誰”
“你是誰都不重要,”祝槐又用那把格洛克抵在書皮上了,“重要的是你現在能不能取信于我。”
男人“”
別別別
“我是不清楚他們對你做了什么,不過就算你對我沒有印象也正常,”他果斷招認,“畢竟我們也沒怎么交流過,就打過兩句的照面。”
祝槐不置可否,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忘。
“萊昂克利夫蘭,”男人說,“是橡木鎮警局的一名巡警。”
在萊昂的口中,她和她的同伴乘大巴來到了正處旅游旺季的橡木鎮,起先是來這座三面環山的小鎮度假散心、參觀那棵頗具盛名也為當地帶來無數收入的黃金樹的。
祝槐歪歪頭,“同伴”
“加上你一共五個人,”萊昂沉默了下,“不得不說你們給人留下的印象的確十分深刻,張口閉口ran的家伙實在不多見。”
誰啊
隨著他的敘述,祝槐也感覺到了后腦處隱隱約約的疼痛。零星片段不斷閃回,雖然來來回回都是同樣幾幅畫面,可她當真回想起從車窗照進的陽光、與身邊人的閑談和靠在玻璃上撥出的一通電話。
不過也只是這些罷了。
接下來,事情的走向就沒有那么和平了不知怎么的,這樣本來應該與其他巴士上乘客相差無幾的一伙游客引起了注意,注意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家有名的醫藥公司。
伐魯希亞。
祝槐默默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
伐魯希亞公司掌握的醫療與制藥技術是當地的支柱之一,官商勾結就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消息由伐魯希亞的人傳到政府那邊,警局自然也會有所配合,不問緣由地任由這些分公司的員工和安保把人抓進了自己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