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安靜如初。
可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還停留在眼前,警告著他們實際上時時刻刻都處于危險之中。
盤根錯節虬著根須的地面一片風平浪靜,那些曾經狠厲到恨不得把侵入的人類攔腰折斷的枝條紋絲不動地棲息在原處。
或許是“樹神”在收下足量祭品后慷慨地予以放行,或許是在清除過后誤以為這就是全部,于是其余人就成了僥幸脫逃的漏網之魚。
無論如何,八個人少了三個,這相當于人數直接砍了快一半。
非但如此,軍師、指揮、戰斗力他們的意義絕不僅僅是“三個人”那么簡單。
“我們”郁雙聲音顫抖地問,“現在應該怎么辦”
“人類真可怕。”
望舒苦笑著說“你敢想我現在冒出的念頭居然是,幸好背著血清的是我們不是他們嗎”
“煮啊,走到這里也沒有后退的道理了,”羅曼嘆息道,“盡量別再驚動它們。”
“其實就是一個問題。”
路婉婉說。
“假如他們本來就不在,咱們還會做一樣的選擇嗎”她看向其他人,“如果答案是會,那就繼續向前吧。”
眾人捫心自問,其實心里都有了各自的答案。
始終沒有對此作出回應的只有萊昂,他通紅著雙眼調試手里的槍支,大有誰敢擋路就直接玩命的架勢。雖說彼此之間本就幾乎毫無情誼可言,但這下也算是省了他們勸說的功夫,這拼命三郎的架勢還是樂見其成的。
蔓藤們再沒有出現任何別的動靜。
地勢一路向下。
根須與樹枝都依附當初蜂巢修建的隧道而生,深處其實沒有被破壞得太過嚴重,竟然也纏纏繞繞地在混凝土空間中構成了一個綠意盎然的斜向長方形。
如果他們現在不是處于如此的險境之下,這其實是一幅相當瑰麗的奇景。但除卻得小心不要踩到那些漸漸能隱約觀察出的、分布在其他粗壯樹根間過于活躍的藤條,路婉婉一想起它們是從何處蔓延出來的,心里就一下下刺扎似的疼。
最難以接受的時間段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是隱秘而綿延不絕的陣痛。像是用鈍刀子去剜尤為柔嫩的那一塊皮肉,明知無法下手,卻不得不逼自己狠心去割舍。
望舒起了個話頭,又停下,“斯卡蒂他們”
羅曼“沒事的,大概。”
“04號不會動手的,”路婉婉壓低聲音,用萊昂聽不到的音量雖然在這前腳挨著后腳的狹窄地洞里實在有點困難,“他哪舍得用一個大失敗葬送自己未來的樂子。”
哇,你們好了解我哦。
他尤其巴不得看那邊接下來的發展呢
三人“”
誰在夸你啊
“真、真的嗎”唯一沒那么清楚狗k究竟狗在何處的郁雙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
“聽他這么說就知道是真的了。”路婉婉眼皮跳了跳,忽地一怔,“”
注意到響動的不止是她,有些神經過敏的萊昂已然直接向著那處舉起了槍。
幾縷細小枝丫組成的“樹叢”后,有兩顆幽綠色的小圓點正一眨不眨地凝望著他們。
粗毛覆蓋著圓滾滾的身體,兩只長耳朵支棱在頭頂,那噬齒動物似的門牙露在畸形的三瓣嘴外,看上去甚至有幾分尖利。
望舒“呃”
“兔子”他語氣奇怪地問。
很顯然,哪怕明知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不會是什么正常生物,它依然觸動了獸醫本能的dna。不過那只“兔子”也沒有給他繼續發揮的機會,后腿一蹬就朝著
反方向跳去。
眼見對方完全沒有攻擊的意圖,為了避免驚動那些根須和潛藏在這洞穴里的其他不知名生物,精神緊繃的幾人也紛紛放下了槍口說實話,他們也沒有絕對的自信能瞄準那樣一個快出殘影的小目標。
每當這時就會格外懷念槍法奇準的某兩人,雖然其中一個是靠技能加成。
通道仍在繼續向前,從這無邊際的漫長中就體會得到蜂巢有多謹慎。這也是自然,他們總不會讓外人有一不小心誤入黃金樹本體棲息的洞穴的空隙,更長的隧道也代表更強的保密性和更容易抓捕闖入者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