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萊特本就是加入了相當長時間的元老之一,她在組織內一向人緣不錯,自己又有讀心的能力。她上位自然是大家都心服口服、樂見其成的事,交接后的管理運轉井井有條,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欣欣向榮的方向發展。
除了塞繆爾。
他還在找那個不存在于世上的人。
“你不是也通知那些愿意幫助的前玩家了嗎”塞繆爾繼續道,“大部分都是短時間內成長起來的,更能理解新人怎么想的吧。我不適合跟他們打交道,再說,我一個人更有效率。”
維爾萊特“”
“別當我不知道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她嘆氣,“這樣吧。”
“事實上,我接到了西班牙那邊傳來的消息。”
“之前根據其他人的口述,整理出一些下落不明的玩家的名單這件事你記得吧”維爾萊特說,“然后,有成員在西班牙找到了其中一個人。”
“他當時是不小心被卷進了阿特拉克的夢境而死亡,就是所謂的撕卡。但很湊巧的是,玩家一共有次存活機會,他還剩最后一次,那張身份卡對應的國籍又是西班牙。”
“所以他在融合后以自己原本的身體出現在相應的地點,可惜本人不會說西班牙語,就稍微遇見了點麻煩,輾轉才找到了我們的聯絡員。”
“你明天出這趟任務。”她道,“我告訴你更多的線索。”
塞繆爾“機票給我。”
答應和樂意是兩碼事。
一兩個人的行程無需動用專機,休謨對資助的組織又向來大方,頭等艙是最起碼的標配。維爾萊特給的碰面時間是在出發當日,他原以為會在機場或者休息室碰頭,卻直到登機也沒有見著那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新人。
座椅寬敞舒適,但塞繆爾自始至終皺著眉,他倚著窗去看外面空曠的停機坪,那一塊狹小舷窗框出的視野映進的全是有些刺眼的陽光。他不太想因此回憶到點什么,可惜思緒是最克制不住的東西。
與登機口相連的廊道外墻仿佛都在因為那炫目的光線發燙,客機即將起飛,這會兒才通過走廊的旅客已經稀稀落落地很少了。他起初還有興趣側頭看看,然而經過的乘客目的地永遠是后方的商務艙和經濟艙。
座位不到兩位數的頭等艙也幾乎坐滿了,只留下他旁邊的位置還空著。塞繆爾看看表,離出發時間就差五分鐘。
屬于他人的氣息是在這時到來的,機艙地毯將腳步聲吞沒了大半,然后終于停在了他的面前。
“抱歉,堵車。”
對方以一口流利的英文笑道。
“到得有點晚。”
他的心跳搶在意識之前停了一拍。
有些陌生的聲線,卻有著他最熟悉的語氣。細密的刺痛猛地扎進手指,沿著血流回到心臟,塞繆爾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抬起頭,他的眼里只余下那雙似曾相識的黑眸。
也許他應該掐自己一下來確定不是在夢里。
但他很快丟掉了這個愚蠢的念頭,因為在他愣神的時候,對方已然言笑晏晏地為空乘讓開地方,請人家將行李放上去,而本人則于唯一的空位上落座,動作自然地系上了安全帶。
“初次見面,我姓祝。”
她若無其事地說“看來你就是我的新上級了”
塞繆爾“”
半晌,他終于壓低聲音開了口
“什么時候”
啊,多么耳熟的問題,連祝槐都感到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心虛。
“嚴格來說,”不過這次她可是有正當理由的,“不能算是什么時候。”
“你肯定記得我還有另一個存活的身份。”
那是當然。
祝槐假裝沒有看到對方快要吃人的眼神,繼續說了下去“維爾萊特應該告訴過你那位玩家的經歷了就是這么回事,但情況還有點不一樣,納茜在接受召喚的同時應該是和我調換了一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