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顯然不是霍沉愛聽的,此前他尚且稱得上耐心的神色一點點冷淡下去,像晴轉多云的天氣,陰沉下來后密不透風的濕悶壓著人。
“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什么時候結束不是你說了算。”
“那你想多久”葉嘉寧問,“總要有個期限,半年,一年我不可能一直被你玩。”
“我說了,看我心情。”
他被惹怒,眼神徹底冷下來,周身氣溫都跟著降了幾個度,葉嘉寧知道這個問題沒得談了,至少現在已經談不下去。
霍沉對等在一旁的司機說“送她回去。”之后沒再看她轉身走了。
葉嘉寧看著他泛冷的背影,上車,司機將她送到樓下,恭敬地為她打開車門。
酒吧開業活動搞得很熱鬧,前期營銷做得好,吸引許多大學生慕名而來,隔兩條街就有個舞蹈學院,來玩的女孩子各個盤順條靚,滿舞池漂亮的大長腿。
這幫公子哥最懂怎么玩開心,沒多久就跟一群結伴來的年輕女孩打成一片,邀請一起拼桌。女人的眼光毒辣不亞于男人,也擅長在男人堆里找出1,坐王躍恒身邊的女孩全程盯著他,說話時彎著一雙笑眼,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王躍恒是來者不拒的,跟漂亮妹妹喝著酒談著天,也沒拒絕對方越靠越近的距離。
手機在兜里連番震了幾次,他才姍姍掏出來,看了眼來電接聽。不知那端說了什么,他懶洋洋的表情慢慢從臉上消失,起身走到安靜處。
“是什么人問清楚了嗎。”
電話彼端的人說“我也不知道,上頭的命令,不知道什么來頭。”
王躍恒特地去查過葉嘉寧的家世,繼父破產去世,母親病重,那個有錢的親爹有跟沒有一個樣,能放著她在外面辛苦做兼職不管,怎么可能為了她費心勞力動用關系。
再者,曲光輝也沒那個本事能壞他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宜港還誰有這么大面子。”
“恒少,這我是真不清楚了。”
“這次的事辛苦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王躍恒若無其事地掛斷電話,立在洗手間外墻邊,身旁不斷有喝嗨了的人經過,他臉色被酒吧閃爍的燈光照得有些陰森。
上次韋敬業當著他面把人帶走已經很古怪,一個沒背景的大學生,哪來的本事此次都能從他手里全身而退。
錢當晚就到賬了,葉嘉寧洗完澡出來,看到手機上的銀行通知短信,上面一串長長的數字。霍沉做事的效率很高,也十分大方,比她在車上要的還多了一個零。
即便是在宜港這樣的繁華都市,這筆錢也夠他們一家四口很好地生活了。
今晚的月色比昨天更好,她吹干頭發,關掉臺燈躺在床上,亞麻窗簾縫隙里漏進來一點光,朦朧地照著她的屋子。
挺好。葉嘉寧閉上眼睛。
她比自己想象得值錢多了。
那天之后,霍沉好幾天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消息,葉嘉寧自然不會主動聯絡他。她繳上了腎源的費用,術前的各項準備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葉茵也在積極地配合治療。
過去幾個月里因為兼職她不得不翹了許多課,現在索性一股腦全部停掉,只留下崔一哲的家教,她答應過崔總帶他到高考結束。
沒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兼職行程,生活的節奏都變慢許多,她每天上課、下課,把重心放在學業和葉茵身上。
接到電話是在一周后的一個下午,一個陌生號碼,男人的嗓音樸實中透出恭敬,對她說“葉小姐,我是那天送您回家的司機。霍爺派我來接您,您收拾一下行李,我在西側門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