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不擅長接吻,換氣都不熟練,霍沉的吻技一樣生澀,偶爾磕碰到她的牙齒,偶爾撞到頭頂帽檐。
可能是缺氧,也可能是滿腦袋都被他占據,葉嘉寧思維變遲鈍,聽見輪子滾地的聲響都沒反應過來,直到霍沉的唇離開,回歸的氧氣令她清醒。
是場館的工作人員,兩個人一推一扶地運送放滿雜物的推車,進來看見里面有對情侶在接吻,見怪不怪地路過。
霍沉每次都會擋掉外人的視線,把她嚴密地藏起來,葉嘉寧什么都沒看見,也沒被人看見,她慶幸這里很黑,那種羞恥感才能少一點。
但只顧著慶幸,沒看見霍沉比剛才更深的眸色,里面濃稠隱晦地裹著欲,她以為這就結束,低頭小幅度地調整呼吸。
霍沉將她頭上的棒球帽換了個方向,帽檐朝后倒扣著戴上,葉嘉寧正奇怪,漸漸遠去的車輪聲里,她后頸被按住,頭被迫仰起。
眼睛微微瞪大,她想說什么,來不及,霍沉低頭不由分說地又親下來。
他吻得比剛才更深,葉嘉寧唇瓣被含弄得發熱,清冽的冷霧氣息形成包圍圈,將氧氣全部阻隔在外面,他進步太快,之前從未顯露過的侵略性終于露出端倪,在這個無人經過的角落密切而深入地吻
她。
葉嘉寧慢慢招架不住,想喊停,齒關打開,卻不慎給了他一個可乘之機,被他舌尖輕而易見地探
繼而勾纏,密不可分。
心跳徹底沒了節奏,重得像鼓點,亂得像暴雨天垂直砸下的雨點,她意識被攪弄得迷離,像墜入漩渦,聽見霍沉氣息也沉了兩分,胸腔間砰砰的跳動一個比一個重,不知到底誰更慌一些。
她呼吸銜接不上,被親得喘不上氣,手指求生本能地攥住霍沉袖子,想躲,被吻得逃不開,斷斷續續地在他吻的間隙里說話“夠、夠了”
怎么會夠。
霍沉終于慢慢地、意味未盡地退離,葉嘉寧胸口因為呼吸而起伏,剛一分開就偏過頭,不知道是想跟他理論還是轉移話題,聲音帶著微喘你親了兩次。
“嗯。”霍沉嗓音很啞,人沒從她跟前離開,低著頭,抵在她腦袋旁邊的墻上,灼人的呼吸撲著葉嘉寧耳朵。
他道歉,聽不出誠意不是故意。
你就是故意。葉嘉寧還沒緩過來的聲音里帶點氣。你說是就是。他毫不掙扎就認罪,認得太干脆,讓人不相信會悔改。
場館出奇寂靜,靜得只剩他們的呼吸,暖昧地擾亂空氣。就連工作人員都已經走完,門不知道會不會落鎖,也不知道她的臉現在是什么樣子。
葉嘉寧平復一會呼吸,松開手里被她捏皺的布料。“你起來。”她說。
他沒動靜。
要鎖門了,真的該走了。
霍沉聽見了,低嗯一聲答應,聲線還啞著,從她跟前離開的動作有點磨蹭,退開了,兩只手揣進口袋,昏昏暗暗的光線里,他神色很淡,若無其事讓她先走。
葉嘉寧輕輕呼了口氣,重新把口罩戴上,帽檐從后面轉到前面,往下壓好才往外走。霍沉浸不經心的腳步跟著,錯后幾步,離得比之前遠。
大概是缺氧導致智商下降,穿過昏暗的通道,從出口走到明亮的大廳,葉嘉寧一瞬想不起來體育館的大門在哪個方向,轉身問他你車停哪
剛轉到一半,一側肩膀就被扣住,霍沉手指瘦長,扣住她削薄的肩往回轉四十五度,像擺布一只娃娃。
葉嘉寧毫無防備地被他轉向前方,他語調莫名冷淡,在她身后硬邦邦撂下兩個字“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