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漸濃,海上送來濕熱的風,被堅固玻璃阻隔在外,霍沉大約是個喜歡生活在涼感環境中的冷血動物,室內早早開啟冷氣,悶熱的溫度卻在上升。
門后是一片黑暗,葉嘉寧在黑暗中被吻著,觸覺與聽覺都變敏銳,他手上的涼意與勾纏在一起的呼吸都無限放大,她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
她不知道該用得寸進尺還是觸類旁通來形容霍沉,明明上一次還不敢碰她,今天的動作卻快到堪稱熟練。
可他的手又過于安分,停在那里,好像只是想與她貼著,交換彼此的溫度。
葉嘉寧又覺得他還是那個接吻會臉紅的霍沉,那個幫她扶梯子時從不偷看的霍沉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碎,在他的吻下行的時候。
她線條清秀的下頜和軟嫩耳根,她纖細的脖頸,都在仰起頭時毫無防備地袒露給他。
那令人戰栗的柔軟和脆弱,讓他難以自控地迷戀,他深陷其中又極力克制,深重地、小心地、沿著那一寸寸吻下去。
鼻息落進葉嘉寧白皙的鎖骨窩,熱燙燙地一片,他目的明確,針織小開衫的面料很軟,像她人一樣,松軟、溫熱,與他好像截然不同的兩種物體。扣子很容易就弄開,葉嘉寧本能地抬手抵住他前額,想拒絕霍沉
他抬起黑駿黔的眸,清亮潮熱地望她,低聲不可以嗎
對著這雙眼睛葉嘉寧很難說出一個“不”字。
他把沉默當做許可,許可視為鼓勵,在葉嘉寧陡然變緊的呼吸里埋下頭。
她心跳漏了好幾拍,落入溫涼的唇,拒絕的機會失之交臂,原本要推拒的手反而變成像歡迎,她羞恥地拿開,無法面對這種畫面,只能仰起頭咬緊嘴唇,在虛空的黑暗里水汽很快漫上眼底。
身體因為緊張而緊繃,又不受控制地軟化,被霍沉抱起的時候像飄蕩在水里,手腳都沒有落點,然后脊背被一片絲滑冰感的蠶絲被承托住,細微的顫栗蔓延開來。
柔白與冷黑的界限即便在沒開燈的深夜依然清楚,她沒看清霍沉眼底的顏色,也沒有機會思考,他再度密不透風地吻上來。
他好像對她哪里都很感興趣,如航行者的探索,她像被剝去了外皮泡在清水里滾煮的雪白的蔥,一時間分不清誰的呼吸更燙,更亂。
那只骨節分
明的手最終滑進幽深海底,葉嘉寧蜷縮起來,喘出的氣變得細而急,身體如同墜入深海,被柔軟的浮力包裹,一寸寸地往下陷。
她慌亂地捉住他手腕,摸到他手臂上浮起的筋脈形狀,壓抑在皮膚之下噴薄跳動的男性力量。霍沉從深重的吻里退開些,嗓子里磨著沙,低啞地問不要嗎
他總是用這樣狀似征詢意見的語氣,仿佛只要她搖頭他就會停,這次葉嘉寧肯定地說不要。
“騙人。”
霍沉看著葉嘉寧白凈的臉和潮濕的眼睛,黑暗是最好的保護色,將他過于強烈和深重的占有欲掩藏在密長的睫毛下是濕的。
葉嘉寧臉上燒起來,她臉皮真沒那么厚,在這種時候跟他探討學術問題“本來就是。”
本來就這么多嗎霍沉問她。
她覺得自己像古老的蒸汽火車,臉上往外噴熱氣,她還是低估他了,跟小時候根本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