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陸衍,她以為阿姨這么說是好意。
“對了,你跟小陸打算要孩子嗎”阿姨進廚房。
余笙反正沒事,跟進去幫忙。看阿姨熟練系上圍裙開始洗菜,她也開柜子找圍裙。
家里總共就兩件圍裙,一件阿姨的深色偏女性審美,一件深灰色沒什么紋路。她驀地想起她從柏林回家,陸衍圍著圍裙,端了碗熱湯面的畫面。
就是那時,因為他,她破天荒有了家的感覺。
冷不丁的,阿姨這句“孩子”澆了盆涼水,余笙低頭穿上圍裙,“暫時還沒有。”
其實是壓根沒考慮過,她始終覺得他們這段怪異的婚姻不長久,畢竟陸衍連離婚協議都提前簽好了,還有她的行李箱還在玄關擺著,隨時準備拿走。
阿姨生怕自己一個外人說多了她不愛聽“我沒別的意思,更不是催生。”
余笙笑笑“我知道的,阿姨。”
阿姨跟他們兩年的感情,她跟阿姨說過的話比這幾年對著自己父母還要多。
“還早,我跟陸衍也年輕。”余笙搪塞。
阿姨偏頭看她一眼,指點她洗菜,又說“家里多個孩子熱鬧,生了孩子好好坐月子,這痛經的毛病也能給坐沒了。”她先切肉,發現手邊沒盤子,剛要去洗,余笙就遞過來一個,“你跟小陸長得好,這以后的孩子得多好看啊。”
余笙笑了一下,阿姨一直“小陸小陸”的叫,莫名喜感。
阿姨聽到她的笑聲,也笑了,“小陸之前說他想要個女兒。”
余笙笑容一滯,心里頭驚訝。陸衍從未跟她說過,別說孩子,領證到現在他們都分房睡。
阿姨從不收拾他們臥室,不知道這事,“女兒好,我家老頭子就把女兒寵上天,有時候我都嫉妒。”
余笙沉默,只跟著笑。她跟陸衍間差的不止是她跨越不了的家世背景,更是兩年前那筆未算清的爛帳。要是如阿姨說的他喜歡她,那她才叫真惶恐。
她跟他沒法談情說愛,至少現在是。她覺得目前兩人的相處是最好的狀態,其他的,她避之不及。
阿姨先備的是魚香肉絲的食材,余笙在邊上看著,想起只要她在家吃飯,阿姨做的幾乎都是她愛吃的,即使陸衍在也一樣,“阿姨,以后不用緊著我的口味。”她不了解陸衍的喜好,但也知道他不好甜口。
“這不行,都是小陸交代好的,你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余笙沒料到阿姨這么說,突然不是滋味。
“小陸說他不挑,吃什么都行。”
“小陸還說,你比較辛苦,得先顧著你。”
“哦,小陸說了”
大平層地方大,廚房格局也大,余笙和阿姨一人一個洗水池,誰也挨不著誰。流水聲、切肉的聲音,還有一聲聲“小陸”,明明陸衍不在,卻好像他不曾離開過一樣。
余笙的心像是入了油鍋,小火到大火,滾燙。
“阿姨,我跟您學學煲湯。”阿姨煲的湯好喝,她突然想學。
阿姨眼睛一亮,停下刀,她仿佛是抓到了什么,笑著打趣“學了給小陸做那阿姨肯定得教會你。”
余笙但笑不語。
阿姨手把手從切排骨開始,教著教著就要說“閑話”,“這就對了,夫妻之間就該這樣。”她是看兩個人相敬如賓怪別扭的,今天話都說到這份上,她不多說兩句心里癢癢,“不像我們那個時候,女人一定得洗衣做飯,也不像現在非得叫喚著什么女性獨立,那叫什么女權來著是吧,是叫女權吧。”
“嗯。”余笙接過刀換她切,順著排骨紋理,她切得小心翼翼,也不忘回應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