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遍地莊稼醞釀豐收的季節,幾個背著小書包的女孩繞過土黃色外墻旁的洋槐樹,高高興興去校門集合。
“好啦,我們準備出發咯。”三十來歲的女老師高高舉起手,嘰嘰喳喳、滿臉興奮的孩子們立馬乖乖站好。
“余笙,我們差不多嗎”老師整好隊伍,問隊伍最末正給李春整理衣領的余笙。
余笙半蹲著,手上動作溫柔,“嗯,車在村口了。”
整理完,她捏捏李春紅撲撲的臉,“去吧。”
李春害羞地點頭“謝謝笙笙姐姐。”
余笙從隊伍最后走到帶隊老師跟前“一共兩輛小巴,到時分兩組。”
老師說“好”,再次道謝“多虧你了。”
余笙笑著搖頭,轉身看正和小伙伴說話的李春。
李春是她資助的孩子之一,她父母早些年外出務工意外去世,只留下年邁的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女兒。去年蔣舒藝做了個公益節目,得知李春的遭遇,她資助了她。
“出發”兩個老師帶隊揮了揮手,孩子們的隊伍整整齊齊。
崎嶇不平的山路開滿了野花,靜謐的小山村宛如一幅歲月靜好的山水畫。余笙跟著隊伍,耳邊是孩子們清脆的笑聲,特別治愈。
待小巴駛上盤山路,群山環抱的小山村越來越遠。
“等會兒我們到了鎮上要怎么樣”女老師在車上問。
孩子們齊聲聲“聽老師的話。”
“對,真棒”
余笙坐在第一排,等女老師坐好,她問“以前的實踐活動,你們都帶孩子們去哪兒”
老師黯然“還能去哪兒,都是帶著孩子們走山路去山里。”她想想就心酸,“村里窮,都是留守兒童,你也看到了學校里連老師都快沒有了。”
說不準哪一天,孩子們就連學都上不成了。
余笙心里頭沉甸甸。
所以,昨天她得知老師們苦惱著計劃實踐日時,想法子聯系到了兩輛小巴,她想帶孩子們進城看看山外的世界。
離村子越遠,手機斷斷續續收到網絡信號,余笙的微信開始震個不停。
父親給她發了很多消息,解釋為什么讓余悅接過新校區的籌建,最后一條,他說笙笙,我沒有其他意思,你別記恨爸爸,也別怨你妹妹。
挺重的語氣,余笙打字您誤會了,我沒有記恨您。
信號不佳,轉了半天,消息才成功發送。
父親可能不會懂,她的離開根本不是任性,更不是嫉妒妹妹,而是她真的累了,還有那么點茫然。
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公平,就像她畢業進公司,即便是從基層一步步做起,但她進入的卻是公司核心部門。所以,對余悅的空降,她根本不會有嫉妒的情緒,頂多就是父母對妹妹偏愛的羨慕。最多的是她認為讓毫無經驗的余悅貿然負責上海新校區,絕對是弊大于利。
余笙點開工作a,登錄填寫年假申請。進入余氏教育多年,她其實從未休過長假,這是第一回。
發送完申請,她回復卓琳,也給閨蜜們報了平安。其他的工作消息,她不是很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