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沉默,心下卻如臨大敵,變成媚郎的狐貍精要跟她交心,果然蠱得不一般。
蕭蔚更進一步“你我夫妻同心,要做什么事、缺多少錢,都可以和我說。倘若你信得過我,我也能幫你。”他的話就像摻了迷魂湯,一雙眼又像那紅酥手,只需他盯她片刻,唇瓣開合間,無形的手就捏住她的鼻子,把湯強灌進嘴里。
余嫻心想,母親讓良阿嬤查過他的家底,說是清白的,并無所圖。他的人脈廣,手段多,讓他幫忙,總好過自己頻頻打點。告訴他確實是個好主意。可若是告訴了他,屆時揭開真相,她作為親生女兒,能接受母親“罪孽深重”的過去,蕭蔚能接受嗎她掙扎著,好半晌不說話。
局勢都發展到這一步了,蕭蔚已不心急。他早知良阿嬤作為監視者,盯著宅中一切,他刻意讓余嫻察覺到他在留意玉匣,引良阿嬤回稟余家,細查他的背景,落實清白之身。只是沒想到余嫻也會為了“玉匣”去花家。但無所謂,重要的是讓她著手調查當年之事,并與他互通有無。
此時的蕭蔚還不知,余嫻去花家,并非為了玉匣,而是為了治他心口傷疤。他不知余嫻的真心,自己亦沒有真心,自然不懂余嫻所為。
蕭蔚循循善誘“你若信不過我,我也不會勉強。只希望你萬事當心,平安才好。”他起身,在余嫻愧疚的眼神中向前走了幾步,又頓住,轉身回來,從袖中拿出一枚平安符,示意她伸手。
余嫻傻愣愣地伸出雙手,作捧狀。
蕭蔚將平安符放置于她的掌心,柔聲道“你還記得我出遠門那日嗎其實我是去苦渡寺跪了幾個時辰,求了一枚平安符予你。此物不值銀錢,但是我一片真心,不求娘子亦予我真心,只望娘子事事如意,日日平安。”
余嫻微張著唇,蹙眉望著他“”哎呀,她真不是個人啊。余府那樣的手段都查不出他有何不妥之處,自己竟還提防若此,懷疑他是那等知道真相后會倒戈相向的人。
他既出財,又出禮,還抽出批閱公務的時間陪她玩一夜漏洞百出的花樣。如今只不過想幫她的忙,她竟都不肯坦白目的。她不是人,真不是人啊。
蕭蔚要走,走得極慢。余嫻喊住他“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不能告訴你。”蕭蔚等了一等,她又躊躇不言了,蕭蔚就大步離去,以此表示既然讓你糾結,那么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還是不要聽了。
他一出去,春溪就鉆了進來,還逮著余嫻問“小姐,姑爺那尾到底在哪兒最后你們誰贏了”
聽到這個,余嫻最后的防線徹底被攻破,匆忙站起身去追蕭蔚“夫君,等等我”
良阿嬤正被管家大爺攔在院子里商討過幾日寒衣節要怎么辦的事,余嫻心道正是和蕭蔚說話的好機會,更加快了腳步。
蕭蔚佯裝沒聽見,徑直快步走到了書房門口,才頓住腳步,回頭看她,問她還有何事。
余嫻看了看周圍,示意關門進去說。房門一關,便已成定局,不得再反悔。蕭蔚請她坐下,又不緊不慢坐在書桌后,拿起剛燙好的果茶給她斟了一杯。
余嫻思量一番,最終仍是選擇避開竊聽到母親和良阿嬤私談的事,編撰個借口“前些時日,觀察到夫君偏好玉匣等物,不僅以打整嫁妝為由,留意我的匣物,還私藏二哥贈我的機關盒,雖然最后發現都是誤會一場,但始終覺得怪異。畢竟兩年前我被人綁架,家人至今心有余悸,萬事小心為上,因此唯恐夫君娶我是有所圖,才想探一探玉匣為何物、與阿鯉有無關系,以此推測兩年前的主謀綁架阿鯉是否也為玉匣而來。可并無門路,需要用錢打點才行。如今知道夫君是正人君子,阿鯉也頗為慚愧,才想向夫君坦白。”
她信口編撰,竟全中要害。蕭蔚以為她此話是故作試探,便想著要更不露馬腳些,露出恍然之色,又蹙眉疑惑“玉匣”他抿了一口茶“我確實喜愛匣盒,但也正如你所說,誤會一場,并無覬覦之意。至于綁架,那時是我將你救出的,你要追查主謀,大可以直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