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漪回到包廂里時,情緒早已平復。
她不動聲色地坐下,沒過一會兒,侍應生推著菜進入包廂。意外的是,后續接連上了十來份未知名的甜品。
“我們沒點甜品。”方清漪說。
侍應生端著訓練有素的笑,一板一眼地說“這是會所的新甜品,還沒有上菜單,四少爺讓后廚送到您這兒來讓您先嘗嘗。”
方清漪下意識打量了眼方正鄴。
方正鄴一臉若有所思。
看的方清漪心緒不寧,生怕被他看出點兒什么來。
未幾,方正鄴感慨“看得出來,你倆以前關系挺不錯的,要不然容屹也不會對你這個鄰居姐姐照顧有加,還讓人上這么多甜品給你。”
慶幸于她父親堪比沒有的眼力見,方清漪松了口氣。
她清清淡淡地笑著“您別老一口一個姐姐,容屹聽到該不開心了。”
方正鄴疑惑“我記得容屹才二十四歲吧他比你還小三歲呢,叫你一聲姐姐不挺正常的嗎”
“他不喜歡別人把他當小孩兒。”
“年齡擺在那兒。”
“年齡都是虛的,人和人相處,又不是靠年齡。”
聞言,方正鄴虛晃了下頭,諄諄教導的無奈口吻“你們年輕人現在越來越不懂長幼有序了,年紀擺在那兒,不管怎么樣,他就是得叫你一聲姐姐的。”
方清漪對方正鄴的說教,一直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
她吃著容屹送來的甜品,敷衍地應付著父親說的話,“嗯對爸,您以前不是新聞系轉的金融系吧是學漢語言的吧”
方正鄴哪兒聽不出來她在嘲諷自己古板傳統,但還是強調“這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
方清漪索性不聽了,認認真真低頭吃甜食。
一頓飯到最后,甜食收尾。
方正鄴下午還要回公司看文件,離開前,叮囑方清漪在外面照顧好自己,要是受委屈了及時打電話給他,他會幫她處理任何瑣事。
“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方清漪哭笑不得,推搡著他,“您快上車吧,司機都等急了。”
“在爸爸眼里,你永遠是小孩。”方正鄴臨上車,又繞回來,“沒錢了記得和爸爸說。”
“我刷著您的副卡。”方清漪溫馨提醒。
副卡永遠不會有余額不足的情況,也不會有限額的情況。
方正鄴笑容慈藹,直到車后面響起一連串催促的鳴笛聲,他才戀戀不舍地上車離開。
目送他車消失于自己的視線里,方清漪瞇縫著眼,感受到夏天的燥熱,樹蔭遮蔽了大部分的陽光,零落的碎光落在她身上,溫度燙的懾人。
據說,今日最高溫度有三十九度。
體感溫度只會更高。
在室外待久了,恐怕會中暑。她感冒還沒完全好,可不能又中暑。思及此,她轉身,搭乘會所的電梯到地下車庫。
車庫里是揮散不去的悶熱,空氣因子往毛孔里鉆,熱汗漣漣。
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聲響起,最后,停在一輛黑色瑪莎拉蒂ghibi前。方清漪的視線滑過車前車牌的一行數字,眼里仿佛有不屬于盛夏的清涼海風。
瑪莎拉蒂駕駛座有侍應生坐著,他在五分鐘前收到消息,提早十分鐘過來,給車打開冷氣。
封閉車廂內聚焦著的熱意被空調冷氣驅散,泊車專員正要踩下油門,將車駛出停車場,好讓容屹出會所門的第一時間就搭乘上車。可突然,有位不速之客攔住車的去路。
泊車專員下車“您好,請問有事嗎”
方清漪說“我坐下副駕駛。”
不等泊車專員有所動作,方清漪已經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能來浮光會所的人,都是南城排得上名號的,有頭有臉的人物。
泊車專員誠惶誠恐“女士,這是容四少的車”
“我知道,”方清漪降下車窗,和車窗外臉上賠著小心翼翼微笑的侍應生說,“你知道這輛車車牌的英文字母是什么嗎”
泊車專員都不用看,張口就答“fqy。”
容屹的車時換時新,車牌從沒登記過,但會所的人都知曉,但凡車牌里有這仨字母的車,必定是容四少爺的車。
方清漪給出正確答案“我的名字。”
泊車專員驚呆。
方清漪“開車。”
泊車專員好似靈魂出竅,一動不動。
方清漪伸指敲了敲車門,溫馨提醒“容屹應該在大門等了吧你再不開車的話,你的老板會等的不耐煩,然后把你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