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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的匆忙,方清漪只穿了一條吊帶,頭發還是凌亂的。
不需要看,她能猜到自己此刻的模樣,狼狽,帶著縱欲后的憔悴。
她骨子里還是清高孤冷的,哪怕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說話聲音依然平靜得出奇“容屹,我以為我們兩個可以好聚好散。”
“誰要和你好聚好散”容屹松手,懶散地靠在玄關墻上,漠然道,“南城有關我的傳聞那么多,你沒聽說過嗎”
“傳聞有弄虛作假的嫌疑,我只信我自己親身感受到的。”
“抱歉,”雖說是抱歉,他言辭間沒有半分歉意,甚至還有著幾分嘚瑟炫耀,“有關我的傳聞,不管是說我心狠手辣欺師滅祖,還是說我性格陰晴不定都是真的。我啊”他壓低了聲音,尤為惡劣的語氣,說,“真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圈內人都避著容屹走,生怕一不小心惹得他不開心。
偏偏方清漪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招惹人的后果,她得承擔。
“容屹,”方清漪放在門把上的手,漸漸失力,整個人也像是被抽取骨髓般,逐漸疲倦發軟,纖弱的身子微微晃動,好似一個不經意就要摔倒在地,“你知不知道這是非法囚禁”
“你和我講法律”容屹輕蔑一笑,“無所謂,你可以報警抓我,可以去告我,你看是你的律師團能勝訴還是我的律師團能勝訴。”
“你瘋了是嗎”方清漪終于忍不住,抬眸睨他。
四目相對的一霎,方清漪愣住。
容屹的眼里滿是猩紅,他右手顫動的頻率尤為夸張。
方清漪“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她想要伸手去觸摸他的右臂,手剛伸出去,余光里,他的右手伸了過來。目的地并非是接納她的安撫觸碰,而是往上,掐住她的脖子。
方清漪吃痛的往后仰,后腦勺緊貼門把,呼吸艱難酸澀。
脖頸處被他死死地掐住,力度越來越大,像是要把她掐死。她疼得喘不過氣來,雙手按住容屹的右手想往外扯開,可男女之間本就體力懸殊,容屹又是真的在發瘋,失去理智般,掐著方清漪。
“你要掐掐死我嗎”她艱澀擠出幾個字來。
約莫過了七八秒。
收緊的力度,終于轉小。
方清漪如獲重生,卻又如墜地獄。
她視線模糊,睖睜著眼定定地盯著容屹,過了許久,終于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她淚眼朦朧所看到的幻覺,而是真的
容屹在哭。
分明要被掐死的人是她。
可是容屹在流淚。
他流淚的時候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寡冷又疏離,兩行眼淚像是突兀存在于他生命里的東西,不屬于他,與他無關。可他雙眼通紅,眼里傾瀉而出的情緒是從未有過的明顯。
是方清漪,最害怕他有的感情。
是愛。
是他對她,愛而不得。
“容屹”她心里莫名有了種類似于心碎的感情。
“方清漪,”他伸手,不同于剛才的狠戾,現在的力度,溫柔,指腹滑過她被掐過的脖頸處,那里印著鮮明的紅色指印,他問,“疼嗎”
“不疼。”她搖頭。
容屹笑了,他低垂著眼,眼瞼處是一片晦暗,也有一片顯眼的失落“騙人。你最會騙人了。”
商從洲昨晚喝多了,被電話吵醒時,頭昏腦漲。
他瞇縫著眼,到處搜尋手機,床上沒找到,又下床,虛浮著腳步,手撐墻,站定,緩了好一會兒終于清醒。手機鈴聲卻停了。
房間里空空蕩蕩,偌大的床只剩他一人,地上他的衣服七零八落。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扯起極淡的一抹笑。手機再度作響,他收回情緒,撈起地上揉成團的褲子,掏出手機。
看到的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我是商從洲。”他習慣性用這句話做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