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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凜冬將至。
寒風襲來,方清漪跟感受不到冷似的。一件單薄的大領口針織毛衣,松松垮垮,露出漂亮的頸部線條。下半身是一條魚尾裙,腳踩一雙涼拖。無視季節更替的穿搭。
容屹看了都覺得冷。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方清漪的身上。
他眉頭微蹙“怎么不多穿幾件衣服不冷”
方清漪“還好。”
她抬了抬下巴,“解釋一下。”
容屹不冷不熱的,“有什么好解釋的不想開車,所以在這邊停一會兒。”
方清漪皮笑肉不笑“不是說在洗澡”
容屹直接“騙你的。”
習慣于他一如既往的直接。
方清漪問他“我要是不下來,你準備在這里待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是說今晚都待在這里,不回家了”
又一陣風刮過,方清漪裸露著的腳踝,在寒風中冷到戰栗,雙腿細微地發抖。
容屹將她神情變化盡收于眼底,打開車門,將她塞進后座,而后,自己跟了上來。
空闊的后座座椅,因為兩個人的到來而顯得逼仄。
主要原因,還是容屹將方清漪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調整好坐姿,讓她坐好。
拖鞋隨之掉落在地。
“腿都凍紫了,還說不冷,”容屹一邊冷哼,一邊又用手機打開車內暖氣,“真搞不懂你們女人,大冬天的就不能老老實實穿羽絨服嗎”
“在外人面前我肯定裹得嚴嚴實實。”方清漪翹著腳趾,“在男朋友面前,我巴不得一件都不穿。”
容屹哽了下,神色有些不自在。
他越不自在,方清漪越開心,接著逗他“這就不好意思了臉皮怎么這么薄”
“你是女孩子,”容屹著重強調,“能不能矜持點兒”
“我要是矜持點兒,你會這么容易就得到我嗎”方清漪怡怡然。
“我哪兒容易了,除了名字叫容屹,我哪哪兒都不容易。”
容屹面無表情的臉顯得尤為寡冷,眼簾一壓一抬,眼底滋生些許委屈。
“你才容易,想玩我的時候隨便玩,不想玩我的時候就把我扔在一邊。”他伸手揉著她凍的發紫的腳踝,不帶任何情緒地說,“你覺得呢誰容易。”
“我我我”方清漪愛死他這幅小狗看似抱怨實則撒嬌的模樣了,“我最容易了。”
“知道就好。”
暖氣氤氳,室溫上升。
方清漪身上的體溫也逐漸回穩,露在外面的皮膚不復冰冷。
“不想走”方清漪問他。
容屹頭埋在她頸窩,深深吸了口氣,“嗯,不想和你分開。”
方清漪摸著他毛茸茸的后腦勺,于心不忍,“我就是回家過夜,又不是去很遠的地方,你至于嗎萬一以后我出差呢,難不成你也要跟過去嗎”
“跟。”容屹毫不猶豫地說。
換來方清漪一陣啞然。
“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不跟,”容屹退了一步,“看你意愿。”
“什么看我意愿不意愿的容屹,你是個成年人了,你有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主題不是我,你不需要圍繞我轉。”
車廂內空調運轉聲嗡嗡作響,容屹默不作聲。
良久。
容屹低聲道“遇到你以后,我才知道人活著的意義。”
忽然之間,世界變得安靜,無聲,所有一切,消隕沉寂。
方清漪聽著他的話,眼睫輕顫,“遇見我以前,你是個天才少年,你忘了你的人生,本來就是光鮮亮麗的。”
“空殼。”容屹替她補充完整,“沒意思,遇見你以前,活著很沒意思。”
不需要動腦子就能解開的奧賽題。
唾手可得的學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