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鄴愛過陳芝荷,為了陳芝荷做了非常荒唐的事情,所以在他眼里,容屹的所作所為,并沒讓他難以接受這個未來女婿。
因為愛過,所以他能夠感同身受。
“容屹長得挺帥的,又年輕有為。我還記得上次他來家里吃飯,在你面前乖得很,沒有外面說的那么傲,你倆該不會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把爸爸蒙在鼓里。”
“沒有,我們是十月底才在一起的。”
“那在一起也沒多久。”
“嗯,是沒多久。”
“三個月能帶回家來嗎”方正鄴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話,“他應該一個人過年,挺無聊的吧,要不然邀請他來家里過年就是你倆在一起才三個月會不會太快了些爸爸沒有任何催你帶男朋友回家見家長的意思。”
他就差在臉上寫上一行“把男朋友帶回家給爸爸看看吧”的字了。
方清漪服了,還是搬出了容屹的那套說辭“家里過年走動的親戚太多了,他來的話,影響不太好。”
“叫他來吃年夜飯呀。”方正鄴一本正經。
“啊”
方正鄴正色道“你問問他,愿不愿意過來吃年夜飯。咱們家也就四個人,他來的話,有五個人了,人多熱鬧些。明兒個我和你爺爺奶奶說一聲,他倆肯定會開心的你有男朋友了呢,我家的小公主,談戀愛了呢,男朋友還是個特別優秀的孩子。挺好的,挺好的。”
方清漪終于確定,方正鄴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心血來潮,他是真的想讓容屹來家里過年。
一大捧雪沿著窗柩墜落,砸在地上。
方清漪聽到了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所謂命運的饋贈,清晰地擺在她的面前她有著世界上最好的,最溫柔的父親。
4
方清漪回到房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容屹打電話。
等待音只響了一下,視頻通話就被接起。霧蒙蒙的畫面,還被突如其來的白色遮蓋住方清漪定眼一看,發現擋住鏡頭的是條浴巾。那邊的水聲停了下來。
“容屹,你答應過我什么,洗澡的時候也要接視頻。”
“我不是接了”容屹的聲音,有隱忍不發的委屈,也有被逼無奈。
方清漪撇了撇嘴“你洗完了嗎就關水”
容屹看了看滿是泡沫的身體,想說洗完了,到頭來,還是說“還沒。”
方清漪眼前一亮,尾音上揚,起伏的聲線都在撩撥他“給姐姐看看你洗澡的樣子。”她特意強調,“鏡頭朝下面,我不看你的臉,怕你害羞。”
欲蓋彌彰。
不打自招。
容屹沉默幾秒,把手機擱在浴室里的置物架上,鏡頭與他齊平。除了他的臉以外,什么都看不到,就連鎖骨都不在鏡頭里。
確定好角度,容屹心滿意足,伸手按下淋浴開關。
“我不害羞,你看吧。”
方清漪意料到容屹的反應,她唇角彎出很淡的弧度,“快點洗完,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容屹“什么事兒”
方清漪“不知道會不會讓你開心的事兒,但我覺得挺開心的。”
容屹眼皮一壓一抬“我會開心的。”
能讓你開心的事,我一定也會開心。
容屹洗澡的速度很快,約莫五分鐘,他就沖完澡了。隨手扯了條浴巾裹住下半身,又拿了條毛巾擦頭發,他邊擦頭發邊往外走。
“什么事兒”
“你后天晚上去哪兒吃年夜飯”方清漪不答反問,“商二家嗎還是霍家,齊家”
“我在家,吃完晚飯,再和他們仨一塊兒出來聚。”
年夜飯是合家團聚的日子,容屹和他們仨關系再好,但到底不是一個姓,身上也沒有流著相似的血緣基因。他們四兄弟是不在乎這些徒有其表的血緣關系的,然而他們家里人很是看重這些。
尤其是像他們那樣的大家族,旁支嫡系都分得清楚。
商從洲那兒對這些看得不重,但是人住部隊大院,年夜飯吃得跟在人民大會堂開會似的,坐在上面發言的國家領導,和你坐在一桌瘆得慌。
容屹還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他挺怕商家人的,一個個和藹可親,見到他就拉過他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下一句話,就是要給他介紹某某司令長的孫女兒。
偏偏容屹還沒法給人擺臭臉。
他那幅憋屈樣兒商從洲看了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