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7
蘇梨不太確定婚姻究竟是怎么樣的,但已經推開門,面前仿佛是有一道白茫茫的光將背后的路全都遮住了,她看不清,能用來作為經驗的全是一些不大美妙的失敗例子。
她已經推開門,不想要用別人的例子,而是自己去親身經歷一次。
同陸聞嶼靠在一塊,這張小小的病床像是漂浮海洋里唯一兩人休息的休息的安全島,蘇梨握緊他的手,與其說是給陸聞嶼聽,不如說是自言自語道“咱們快一點結婚,但不要有孩子,有你和我,我們可以有個小小的家,我來做自己的父母,你可以當做我的愛人,但是我也會愛你,像你愛我一樣愛你。”
蘇梨語氣輕輕的,如同已經在婚禮現場宣誓了。
陸聞嶼忍耐著身體的焦灼發熱,他有些延遲的笑了下,因為忍耐痛苦用了他一小半的力氣,此刻只能盡量保持平靜的心情。
陸聞嶼說“好。”
求婚儀式很草率的在病房里結束,陸聞嶼忍不了多久,再次陷入昏睡,在合上眼之前,他緊握住蘇梨的手,半睡半醒之間的囈語脫口而出“小梨,你有一點點愛我就可以了。”
說罷他閉上眼安靜的睡過去,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
他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在蘇梨來之前,醫生已經為陸聞嶼注射了用于精神鎮靜類的藥劑,這次的昏睡時間比他們想象的更長一點。
蘇梨趴在陸聞嶼的病床前,她觀察著眼前的陸聞嶼,因為生病的突然介入生活,突然關于死亡的話題和想象無法控制的介入蘇梨的思考中。
曾經她以為的將戀愛鎖在最甜蜜的那一刻造就成的永恒,這個觀念像是被突如其來的死亡之箭遙遙射中破裂。
她觀察著眼前睡著的陸聞嶼,小聲祈禱“早點好吧。”
蘇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向誰祈禱,她看了很久,手中握著那張被畫好的紙巾,一時間,她的心像是手中皺皺巴巴的紙巾。
在陸聞嶼昏睡后,蘇梨陷入的莫名孤立場景,兩人的男女朋友并不足以在社會關系中構建成穩定的親密關系,他們需要一起跨過一道婚姻的大門,從情侶變成愛人,成為彼此出具死亡證明書時簽字的那個人。
他睡得好安靜,蘇梨覺得好不公平,怎么只有她在擔心呢快點好,快點好,她在心里默念。
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焦躁,蘇梨去工作的途中也忍不住想,好像病房里不能被曬到太陽,那陸聞嶼睡著的時候夢里會覺得冷嗎蘇梨晚上是不能留在醫院的,因為陸聞嶼的父母要陪伴著他,蘇梨做不到和姜女士陸淮年爭奪這個機會,尤其是她并沒有一個很嚴肅正當的理由。
畢竟他們只是一段戀愛關系。
晚上睡在家里,蘇梨看到陸聞嶼還沒看完的書,她打開,書上的折痕和筆記,停留詩歌上。
有一天,我懷抱種子迎接春天。
春天沒來,于是我耐心等待。
度過夏天,秋天,冬天,我還是懷抱著種子。
春天來了,我只是將種子種下。
等待下一年,我才能告訴你,告訴你我等待時見過的夏天,秋天,冬天。
我會等待,繼續等待。
在春天離開后,又是一次耐心等待的季節輪回。
蘇梨細細的看著這首詩,于文字上共情能力不強的她常常選擇漫畫和動漫,會更加直接明了的表達每個主角的內心,文字多內斂,用各種比喻手法將兩個并不能直接聯系的東西摻和在一起。
有時說愛,漫畫會說我愛你
文字會說月光,會說太陽,會說春天,會說雪,會說愛人的眼睛,字字句句里藏著我愛你三個字。要拔開字里行間的縫隙,才能看見我愛你三個字的上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