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看似金尊玉貴,不諳世事的少年,才是真正吃人的狼。
一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劫持了這樣一個人,阿爾汗脊背都發冷。
他扭頭,看向陸遙遙,“你要問什么。”
阿爾罕又補充道:“先說好,我只會回答我能回答的。”
陸遙遙松了口氣,笑瞇瞇道:“你放心,我們不是靖國人,我們只是途徑此地,想向你打聽下這邊究竟是個什么情況而已。”
她也不在意阿爾罕到底信沒信,問道。
“我們這輛馬車是往北戎邊境南下,往仙居去的。你也要去仙居”
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少年緊繃的神色微松,點了點頭。
“你去仙居做什么你是北戎人,應該知道如今北戎和靖國的關系有多惡劣,你還主動送上門,找死嗎”
他又不說話了。
陸遙遙又換了個問題,“那你身上這傷怎么回事這個總能回答了吧。”
阿爾罕還是有些猶豫,余光瞥見一旁支著頭似笑非笑注視著他的白十九虎軀一震。
他咬了咬牙,惡狠狠回答,“還能怎么回事當然是被你們中原人給砍傷的唄。”
陸遙遙追問:“誰傷的”
阿爾罕扭頭,又拒絕回答了。
說不配合吧,人至少回答了,說配合吧,每問到關鍵處他又跟鋸了嘴的葫蘆,什么也不說了。
正在陸遙遙想著要不學著剛才白十九那套再威脅他一番試試,白十九先出聲了。
“不愿說是吧不愿說就滾出去驅車。”
阿爾罕飛快瞪了白十九一眼,生怕對方再過來給他一腳,“嗖”的一下鉆了出去。
“誒,等等”
白十九打斷她,“過來坐。”
他拍了拍旁邊位置,目光平和地注視著她。
陸遙遙心下一動,立刻明白了對方剛才的故意把少年給支開的。
她上前坐下,余光瞥了一眼外面驅車趕馬的阿爾罕,壓低聲音道。
“你是不是有話要與我說”
白十九用術法隔音,頷首。
“他不是普通的北戎人。”
對于這一點陸遙遙也隱約覺察到了,畢竟阿爾罕身上的銀飾寶石什么的都價格不菲。
他接著又道:“他身上的傷也不是尋常人所傷。”
先前在陸遙遙和阿爾罕攀談套話的時候,白十九也在不著痕跡觀察著少年。
他的腰腹處那道傷,那傷口痕跡和深度,一看便知是被刀劍利器所傷。且攻擊他的人身手也十分不俗。
“你還記得我之前在客棧時候給你說的那幾個為朝廷辦事的散修嗎,我從金蝶那里探聽到北戎邊境自逍遙王投敵之后,女帝又派了一名猛將前往御敵。”
白十九微瞇了瞇眼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小子估計是路上碰上那隊兵將了。”
這信息量就有些大了。
既派了將士前往北境抵御外敵,為何那群難民還要去仙居請愿是因為對方戰術保守,顧忌百姓,只攻不守嗎
可若是如此,以北戎的鐵騎威力,再聯手逍遙王,怎么可能會輕易被困邊境早就揮師南下了,直逼王城仙居了才是。
陸遙遙如何也想不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以為是北戎制衡靖國,施壓女帝,如今看來怎么倒像是雙方互相制衡,互相試探著什么,而不是一邊倒的形式。
白十九搖頭,“我也不知道。”
怪不得他們都說這道天命令邪乎得很,當真是霧里看花,理不清個頭緒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月朗星疏,微弱的光伴隨著一只金蝶緩緩落在了他的指尖。
白十九不知感知到了什么神色微凝。
陸遙遙有些著急,問道:“它這次又探聽到什么了”
他輕輕碾碎了那只金蝶,螢光點點間他抬眸看向陸遙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