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九不是說過這天命令只能接一次嗎要是之前就有人接了,他們根本不可能接到的
不,還有一個可能。
陸遙遙追問:“那個人現在在哪兒”
聞人杰輕飄飄吐出兩個字。
“死了。”
“他沒能改變國運,橫死在了王城之中。”
果然,怪不得有人接了天命令的情況下他們還能接下。
是因為上一個接的人已經身消道隕了。
但是同樣的,這又有了一個很讓人困惑的地方
一般天命令現的時候,是一個地方氣數將盡的時候。
也就是說在二十年前,靖國國運就已經走到了盡頭,靖國就已經該亡國了。
可為什么它還能再延續國運二十年
盡管當著一個靖國將軍問“你們的國家為什么還沒亡國”是一件十分冒犯的事情,但為了弄清楚原因,陸遙遙還是硬著頭皮問了。
本以為聞人杰他們會氣得暴跳如雷,結果他們出奇的平靜。
“有千千萬萬如我一般的靖國子民在,他們以血肉,以身軀保家衛國。這樣一個有氣節有傲骨的國家,哪怕有過危難,有過曲折,只要熬過去了,百年,千年都不會亡。”
聞人杰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堅毅奪目,蒼白的臉色似乎也有了些血色。
他背脊挺拔如松,握著彎弓的手因為用力骨節都泛白。
“更重要的是有當今陛下在。”
“二十年前正是因為陛下登基,紫微星正,靖國才能逆天改命,得以生息。”
陸遙遙回去后將今夜打探到的消息全部告訴給了白十九。
少年看她說得嗓子冒煙,給她倒了杯茶。
“他當真這么說”
陸遙遙將茶水一飲而盡,擦了擦嘴道,“可不是嘛。不單如此,我和他聊了快兩個時辰,其中有半個時辰在談正事,剩下的一個半時辰他不是在說靖國必將驅逐北戎,收復失地,就是女帝有多勤政愛民,英明神武。整一個女帝腦殘粉。”
白十九聽她噼里啪啦吐槽了一堆,想來這必然是耳朵遭了不少罪。
他笑了笑,“他說得也沒錯啊,自古國運在帝王。若是女帝是明君,倒是真有可能正一正國運。”
“我又沒說不信,就是覺得奇怪啊。”
陸遙遙將白十九給她留的窩頭拿起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
“那女帝登基時候才不過十五,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也就三十五,正值壯年,怎么著也應該是大展宏圖,國運昌盛的時候,為什么反倒開始走下坡路了”
“難不成真是北戎在偷靖國國運”
可若是問題出在北戎和靖國之爭,成王敗寇,無非是一個王朝更迭罷了。這是天道法則,自然規律,并不算違背天命。
那靖國便不會被圈入歸墟,天道更不會下天命令來干涉它的國運軌跡。
白十九的指腹在瓷白青花的茶盞緩緩摩挲,昏黃的燭火中他的眉眼晦暗明滅。
他似感慨又似嘲諷地說道。
“當真是霧里看花,越發撲朔迷離了。”
陸遙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唄,反正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
這里的歸墟三月,抵在外面一個時辰。時間充足。
這也是為什么陸遙遙會由著白十九這樣一邊繞路前行,一邊停走打探。
“不過有一點我才是讓我最在意的”
她湊近了些,好奇詢問。
“你知道為什么那個聞人杰和我師兄生的一模一樣嗎”
白十九是個出入歸墟多次的老江湖,加上剛才她提到聞人杰和聞浩然長的一樣的時候他神色如常,她便覺得他可能是知道些什么。
果不其然,白十九微微頷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師兄應該不是肉身進入歸墟,而是神魂。而且還是以寄宿的方式。”
“你不是說你之前看見聞人杰被魔氣所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