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九抬眸一看,發現陸遙遙手中竟還有一顆。她早料到自己很難一擊即中,留了后手。
“哇陸十八,你使詐”
“呵,誰叫你敢虎口奪食”
陸遙遙冷笑一聲,將葡萄扔了出去。
“白十九,受死吧”
那葡萄徑直朝著少年額頭砸去,這個速度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以躲開的程度。
可瞧著白十九并沒有躲開。
算了,誰叫他先手賤招惹人的反正他皮糙肉厚的,讓她砸一下泄氣吧。
他嘆了口氣,站在原地。不想下一秒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那顆葡萄突然拐彎,從他面前繞到了后面。
白十九心下一動,陸遙遙也覺察到了,神色一凝,手搭在了劍柄之上。
只見一抹淺藍身影從屏風后面掠過,一個身材頎長青年從暗處走了出來。
墨發白玉冠,眉眼清俊,看向人的時候那視線溫和,好似平靜無波的水面。
陸遙遙一愣,往下一看,發現他右手食指中指之間夾著的正是那顆她投出的葡萄。
“兩位道友久等了。”
青年的聲音很輕,一縷清風搬,讓人心下平靜。
她怔然了幾秒,而后松開握劍柄的手,雙指合并作了個劍禮。
“任國師。”
看到他手中的葡萄尷尬地笑了笑。
“那個不好意思,我和我朋友鬧著玩兒的”
陸遙遙話到一半戛然而止,任知秋將那顆葡萄送進了嘴里,咀嚼了兩下連皮帶籽一并咽了下去。
而后面無表情夸贊道:“道友挑的葡萄確實很甜。”
她噎住了,“國師喜歡就好。”
任知秋又道:“你們的來意我已經從聞小將軍那里得知了。”
“所以你們也是接了天命令的修者”
能幫助一個將亡之國延續國運,若是成功,于修者來說既是機緣造化,更是因果福報。
因此靖國的一些修者也曾動過這個心思,然而無一不以失敗告終。
二十年前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張平修,好不容易將要改運成功,不想竟是北戎奸細。
有這樣的前車之鑒在,任知秋對陸遙遙他們便更加慎重審視了。
陸遙遙點頭,“沒錯。”
她直接報了身份,“我昆侖修者,你喚我陸十八便是,他來自太乙,名白十九。”
名字是這個世界上最短也最有效的言靈,尤其是在歸墟這種邪祟滋生的地方,修者一般是不會輕易暴露真名的。
張平修也是身死之后命牌顯現,所以任知秋對陸遙遙他們隱瞞本名的行為并不在意。
“你們一路舟車勞頓,有什么事我們坐下聊吧。”
他衣袖一揮,前一秒還是屋內,下一秒周遭成了露天之景。
抬頭明月,月下流水,一旁一棵菩提葉茂枝繁,一派禪意清幽。
任知秋:“請。”
陸遙遙和白十九跟著他入了一處庭院,那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備好了茶水和點心,白霧縈繞間一切都有些朦朧迷離。
怪不得叫鏡花水月陣,虛虛實實的實在教人難以捉摸。
她就近坐下,白十九則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
任知秋斟了茶,輕輕放在兩人面前,似反應過來了什么,若有所思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
“陸道友剛才說你們一個在昆侖,一個居太乙,這兩仙山相隔千里,你們能同時接下天命令倒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