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
任知秋冰冷吐出這個字,魔火從下往上,翻山倒海之勢朝著白十九襲來。
業火他尚且能夠阻擋,可魔火卻不是那般容易的。
尤其是用上萬亡靈煉制的魔火,其威力足以抵一個元嬰中后期的魔將。
該死
白十九翻手一旋,萬千飛雪和冰霜匯聚成一面巨大的屏障,擋住了聲勢浩大的黑色火焰。
下面一直從系統那里留意著白十九他們動靜的陸遙遙看到這里,心下松了口氣。
正打算收回注意力繼續壓制陣眼,“咔嚓咔嚓”
她心下一驚,猛地抬眸看去。
那面固若金湯的屏障被滔天的魔火沖碎,裂成無數冰片,片片冰刃如刀,割破少年的衣衫,擦過他的面頰。
殷紅的血珠被吹在眼尾,留下一條紅痕。
緊接著,火焰傾壓而下,兩柄冰劍也在巨大的沖擊下碎裂開來。
少年整個人于漫天的魔火里渺小如塵,在他快要被火舌吞噬的時候。
陸遙遙瞳孔一縮,顧不上其他,將一枝春從陣眼中抽出,蓄力往白十九方向一扔。
“白十九”
一枝春脫離陣眼的瞬間,剛被少年沖破了一道裂縫的四方焚魔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攏。
她手中沒有武器,情急之下她握拳猛地砸入陣眼之中。
聞浩然以神魂,她便以身削陣。
從手上傳來的刺痛給了魔氣見縫插針的機會,它們貪婪從陸遙遙的傷口鉆了進去。
在試圖涌入靈脈的時候,她趕緊用靈力隔絕。
然而她知道,這樣重的魔氣,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就會蔓延在周身。
白十九接住一枝春堪堪擋住了魔火,不過人也被重重砸回了陣中。
他用手背隨意擦去臉上的血跡,意識到了什么猛地回頭。
只見陸遙遙好不容易調養回來的血色全無,臉色是被魔氣侵蝕的蒼白。
“陸遙,你怎么樣”
白十九焦急上前,握住她的手給她渡靈力。
陸遙遙搖頭,“我沒事。”
她說著看了他一眼,正要開口。
白十九:“我也沒事。”
好家伙,都會搶答了。
陸遙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余光掃向旁邊。
“我師兄有些撐不住了,他比我慘。你給他也渡一點靈力吧。”
和她不同,聞浩然這肉身是凡人之軀,沒有經過淬體,所以她用身魂抵擋,后者是全靠神魂來撐。
白十九引了一道靈力打入少年身體。
聞浩然好受了些,溫聲道謝。
而后抬眸看了下周圍,四方焚魔陣雖然沒破,但是任知秋也耗費了不少靈力。
畢竟他不是魔修,操縱魔氣,還是這么強大的魔氣,于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看來是我想當然了,任知秋既然敢把我們三個人一并引來,自然是有把握將我們困在陣中的。”
聞浩然其實也想過他或許藏了底牌,比如靈寶或是其他什么東西,可他如何也沒想到他竟然會以萬千亡靈煉化魔火。
白十九甩了甩酸疼的手腕,注意到自己掌心被火焰灼燒得黑色痕跡眸色微沉。
“這么強的魔氣,也難怪二十年前的張平修承不住因果橫死在天雷中了。”
他頓了頓,又道:“這個陣法要把我們煉化大概需要三日,這也是為什么他會提前引我們入陣。”
“女帝今晨離開了王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二十年前的那個魔陣就在北戎草原,她一到邊境和其交戰,陣法便會啟動。而陣法一啟動,那方的魔陣便會和此方陣法相連。”
陸遙遙之前還有些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們又不是在北境,為什么那些魔氣會出現在這里。
此時白十九的話讓她驟然反應了過來。
二十年前,這個四方焚魔陣剛布下,也就是在聞家軍出征的時候。
魔陣獻祭,彼方魔氣傳送到了這方陣中,以此煉化成了魔火。
一魔一佛兩陣,互相轉化,相連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