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
三百年的歲月,如白馬過隙迅速在陸遙遙他們的眼前飛逝。
看完任知秋的記憶,他們都沉默了。
周遭的熒光點點,好似漫天繁星。
一顆星星從上面落下,好巧不巧在陸遙遙指尖停留。
她垂眸看過去,和尋常金丹自爆后神魂瞬間消散于天地不同,這些碎片許久都縈繞在半空。
“原來如此”
半晌,白十九出聲打破了平靜。
“怪不得任知秋之前說他瘋了,一個修道者卻為一個凡人逆天改命,不惜斷送了自己的仙途。可不就是瘋了嗎”
陸遙遙手指微動,將那點熒光捏碎。
“他這不是瘋,是清醒的沉淪。他喜歡女帝,喜歡一個人,為她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飴。”
說到這里她話鋒一轉,眉眼冷沉。
“只是他太偏激,也太自私,為了改一個人的命不惜犧牲成千上萬的人的命。也活該他落得如此下場,世間因果報應,這是他咎由自取。”
任知秋已死,十萬將士的靈魂沒了他的束縛和操縱,若是用這個佛器來度化應該能夠重入輪回。
就是可惜了,那個被無端牽扯到任知秋和女帝因果之中,承了天雷而死的張平修了。
聞浩然嘆了口氣,“好了,任知秋已死,不代表我們就可以完全松口氣了。你們別忘了,還有這個陣呢。”
他指了指四方焚魔陣。
陸遙遙莫名:“這個陣怎么了”
和他們搶奪陣法操縱權的任知秋已經死了,這個陣法于他們再無任何威脅了才是。
“不是有沒有威脅的問題。”
聞浩然走上前用神魂感知了下上面的靈力波動。
“這個陣法是個佛陣,是祈福庇佑之陣。如果布陣之人死了,只要佛器尚在,它便能夠一直存在這里,十年,甚至百年。”
“所以我們得把它給毀了才行。”
雖然這是個佛陣,對靖國百利無一害。但是這個陣的對面還連接著另一邊的魔陣。
若是不把這邊的佛陣破壞,那邊一旦獻祭開始,魔氣就會涌現過來。
他們剛才身死在陣中承擔了因果還好,他們活得好好的,魔氣便無法控制。
到時候整個靖國,不,是整個歸墟都會變成真正的人間煉獄。
陸遙遙皺眉,“可若是我們破壞了這個陣法,那邊獻祭的魔氣過不來,不就不能度化了嗎”
“他說的會涌現過來的魔氣不是此次女帝獻祭形成的魔氣,是二十年前十萬將士的亡靈未散的魔氣。”
白十九也知道有些繞,他斟酌了下語句解釋道。
“是這樣的,任知秋雖然已將亡靈的魔氣煉化,但他此番操縱的卻并非全部,還有大部分在北戎草原上空徘徊。這也是為什么北戎二十年來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不得不靠進犯靖國,謀求生存空間。”
之前陸遙遙就奇怪二十年前明明雙方已經議和了,怎么如今雙方的關系越發交惡,摩擦不斷。
起初她以為是因為女帝紫微星亂,到賬國運也亂,自然國家也不可能多安穩。
如今聽白十九這么一說,她才后知后覺意識到。
是女帝和任知秋故意將魔氣留了一部分在北戎,以此加劇兩族的矛盾。這樣她發動戰爭就是順應天命,解救百姓于水火,不用承擔因果。
陸遙遙:“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魔陣一開,無論那邊獻祭與否,那邊的魔氣都會涌過來。”
他微微頷首,“所以要毀了這陣。”
“同樣的,也只有毀了這陣才能阻止那邊的獻祭。”
魔陣和魔氣不同,魔氣是天地之間的污濁之氣,而魔陣的作用只是聚集魔氣和獻祭生魂。
布魔陣的如果是個魔修的話,只要魔氣不斷,陣法就能永遠維持運轉。偏偏任知秋沒有入魔,他布陣所用的是靈力。
無論魔陣還是佛陣皆是如此。
而北戎那邊的魔氣濃郁,二十年間更是滋生得磅礴無窮,在那種環境之下別說靈力了,就連草木可能都難以存活。
所以這二十年間維持魔陣運轉的靈力是從佛陣這邊傳送過去的。
只要這邊的四方焚魔陣被毀,靈力供給也斷了,魔陣自然也就無法啟動,獻祭也就終止了。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后,陸遙遙也不再墨跡,擼起袖子拿起那截匕首。
“成,我這就上去把那佛眼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