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嗎。”
她一臉很遺憾不能實地考量的樣子。
“”
班斐扣住她的手腕,“今天這么反常,是杭頌雅跟你說了”他從容地笑,“不過是往日一點舊疤,哥哥都沒放在心上,你很不該為此困擾。”
“真的”
“真的。”
稚澄100的體貼女友人設立馬崩塌,換了副嘴臉,“那你還不給我剝瓜子等著爺伺候你呢。”
班斐挑眉,捉了一顆奶油西瓜子,指腹對著尖峰,輕輕一壓,那月牙半的瓜仁就輕巧脫了出來,指尖異常靈活,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般優雅。
偏這祖宗還不滿意,“這樣怎么浪漫得起來要用嘴啊,別光練手”
他們這一對兒自顧自玩著情侶游戲,不少人悄悄去看,發現他們氛圍融洽得再也插不進第三個人。
凌晨兩點,聚會結束。
由于這一場有表姐主持,他們就是拖家帶口來湊個熱鬧的,見沒得玩了,稚澄就勾著人退場,瀟灑得不得了。
稚澄準備搭男友順風車回去。
等著司機從地下車庫開車出來時,他們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女同學。
“梁、梁同學,剛,剛謝謝你解圍”
程靜結結巴巴,滿臉通紅。
班斐只是很平淡嗯了一聲,按住稚澄時刻想要彈出來的腦袋,快速從她的身旁經過,程靜又張口,“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
班斐腳步微頓,眼波漆黑如墨,“為什么要道歉你我都是受害者。真要追究起來,那灘子血還嚇到了你,害得你住院不是嗎”
程靜受寵若驚,莫名暗涌,“您竟然還記得”
她又看見年輕男人肘臂里擠出來的一張肉臉,吞咽掉波動的情緒,程靜努力笑了笑,“聽說您要結婚了真、真好啊。”
那個陰郁冰冷的,像是墓園里的一束白玫瑰的少年,時隔多年后,比想象中還要風華正茂,那股尖銳的郁氣被慢慢洗凈,晦暗的雨季返回了晴天,在這昏暗的地下停車庫,雙眸絞動著令人不可逼視的銀芒。
聽到祝賀,班斐也勾了勾唇,露出些許真心的笑容,“謝謝,你也會有的。”
程靜卻酸澀萬分。
那場玩笑,是她離這個少年最近的時刻。
眾人都在不懷好意地起哄,她心跳聲卻如雷鳴,即便是真親,她也不會怪他的。
梁笑斐是八萬春水浸過了大荒,是每個少女都難以忘懷的年少白月光。程靜甚至想過,她擁有這么一段與天之驕子牽連的回憶,會不會,會不會就像那些小說寫的那樣,平凡小透明與校園男神修成正果,天神也為她而俯首
現在程靜終于知道了答案,白月光跌進泥潭后,仍殺回了神壇,他們的差距依然是相距了一個銀河系。
哪怕他的小女友只是露出一個腦袋,可那閃亮的、甜美的貓系神明少女顏,讓程靜提不起比較的心思。
人間理想,高不可攀。
程靜恍惚地離開。
稚澄瞅著就不大行,這姑娘明顯是失戀狀態,這么晚回去能保護好自己嗎
程靜被白月光的女友叫住。
“你家近嗎這么晚了,要不要送你”
程靜稀里糊涂被稚澄塞進了車后座,等司機一來,就讓他帶她回去,稚澄還囑咐了一句,“車牌號發你了,不放心的發你家里人,讓她們來接。”
她卻沒跟車,而是把班斐拉到自己的機車旁,拍了拍后座。
“談個心唄”
班斐看她,“什么”
“你剛才干嘛對人那么冷。”稚澄戳他臉,“說實話。”
“實話就是”
哥哥抵著她的鼻尖,“我想擺脫這惡心的過去,但它們卻如附骨之疽一樣纏著我,每時每刻,拖著我的腳踝,要我沉入海底,哥哥可不會游泳,萬一你又不管我了,那哥哥怎么辦呢”
“這樣啊。”稚澄思索,“那婚后得教你好好游泳了,我老稚家可沒有旱鴨子,帶出去丟我的臉。”
重點是這個嗎
但他那些細密的、黑暗的陰影,的確因為這一句話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