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堆落窗邊,室內熱沸如夏。
稚澄悄悄睜眼。
腰間搭著一只纖細修長的手臂,冷白瓷的底色,血管蜿蜒出一簇簇淡青色的枝蔓,虎口則是咬了兩三圈熱情的牙印,深得見了淤血,稚澄心虛地移開目光,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抵達了巔峰,血液奔流江海,她沒克制住,高熱的頭顱支配之下,爆了一兩句臟口。
還沒過足癮,就被哥哥快準狠地捂住牙口。
就跟幼獸的乳牙似的,剛長出來總會癢得厲害,她的破壞欲望也達到了頂峰。
然后稚澄一看,更心虛了。
怎么哥哥跟她小時候玩壞的飛機模型一樣好像從頭到腳被她暴力拆卸清洗了一頓。
不行。
稚九九,你都是成年人了,要控制自己的呀。
稚澄惆悵摸了摸床頭小柜的暗格,里頭是她不見天日的私藏,稚澄叼出了一根水蜜桃雙爆,她捏爆橙色煙珠,溢出一股濃郁的水蜜桃甜香,隨著煙霧裊娜升起,她吐出一個甜甜圈似的小煙圈,稚澄好玩戳破。
她又啜了啜。
只是這一回甜甜圈還沒有成形,就被另一張唇吸了進去。
哥哥不知何時撐起了半臂,肩頸盤踞著一條懶洋洋的綠眸金蛇,正錯過臉,奪走她嘴里的水蜜桃味的薄煙,那煙霧從他口腔里亂闖亂撞,因為不太適應,他的眼尾迅速撩起了一片殷紅,在黑夜里異常妖異魅惑。
稚澄覺得這一根煙還沒吸完,她的陰氣就要被男狐貍精收刮一空了
“還有么”
班斐啞著一口薄荷嗓。
稚澄想也不想反駁,“你不準抽”
牙口那么漂亮,鍍黃了怎么辦
班斐瞅她,“只需官州放火,不許菲菲點燈”
“”
稚澄在他的虎視眈眈下,只好郁悶碾碎了煙頭,浪費了最后那一顆粉紅爆珠,“那我以后不抽了嘛。”
班斐見好就收,手指松松捏著這貓虎的脊背,和緩著她的敏感的神經,“哥哥要跟小鬼長命百歲的,稍微為哥哥,為我們,改掉一點壞習慣,嗯”
“好叭。”
稚澄總是很難抵擋這種溫柔陷阱。
話落,她的肚皮翻出一連串的聲響,稚澄肉臉一紅,立即推鍋,“都怪哥哥不省心,今晚讓我太操勞啦”
班斐挑眉。
真是好大一口黑鍋,搞得好像她沒有爽過似的。
得,給他祖宗兒背著吧。
三更半夜,稚澄騎上了墻頭。
墻頭里邊是她的江南哥哥,白晝里敬酒的那一襲黑檀唐裝還在刀柄上掛著呢,班斐也不挑,隨便翻了翻衣柜,撿了稚澄高中的一套校服,白底綠圈的款兒,硬是被他穿出了云中翡翠的美感,他個兒高挑,袖圈跟腳管都縮水了一小半兒。
稚澄瞧著就冷。
她禁不住開口,“要不你回屋等我吧,里頭啥都沒穿,凍著腚兒可怎么辦。”
班斐竟也不惱,唇邊蕩著笑,“總歸你吃飽還有個下半場的,索性就不折騰了,哥哥又不愛洗衣服,能少洗就少洗吧。”
稚澄真相竟然如此感人
狂飆趕來的外賣小哥這都能塞我一嘴狗糧
“咦外賣來了”
稚澄倒放下了一柄雨傘,沖著外賣小哥翹起腳尖,示意放我這兒
外賣小哥摞起一盒盒的塑料袋,小心翼翼掛到黑直傘的小彎鉤上,“行不行啊很沉的。”
是有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