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十月中旬,風中漸漸帶涼。
大二上學期課程進入第六周。
“我零花錢真的夠用,媽,你就別再給我打錢了。”王寶魚趴在桌子上,小圓臉對著手機前置攝像頭,苦口婆心地說。
視頻里,李冰華女士臉上敷著面膜,嘴里含糊不清:“你身上有幾個三瓜五棗我能不清楚嗎?乖,聽話,把微信轉賬點了,回頭別餓瘦了。”
“你是我親媽,我錢真夠用,你還是多救濟救濟王寶寶吧。”王寶魚禍水東引。
“哼!寶寶那個臭丫頭屬貔貅的,給她錢從來只進不出,也不知道跟你這個當哥的學學。”李冰華女士氣憤道。
“她們學藝術的本來就燒錢,花銷本來就比我大。不說她了,對了媽,上次給你買的單反和無人機還給力嗎?”王寶魚問。
“給力給力!那個尼康D850拍出的照片巨清晰,還有相鏡呢,大疆Mavic2?無人機也很不錯,mozaAir二代穩定器也好,都好,下個月跟你爸去張家界旅游我都給帶上,回頭拍了照發盆友圈,記得給我點贊啊。”李冰華興奮地說。
“你喜歡就好,等騰龍70-200四代出來了我再給你買。”王寶魚舔道,老媽不愛打不愛美容也不愛廣場舞,唯一的愛好就是攝影,只要對癥下藥,保準把她舔得舒舒服服的。
這也是為什么在家里媽媽更愛王寶魚的原因,會舔會裝,舔狗的快樂你不懂。
“哎呀,費那個錢干嘛,媽媽扣著家里財政大權,想買自己買,有這錢你早點帶個女朋友回來就好了。”李冰華說。
王寶魚一個腦袋兩個大:“誰說我沒有女朋友,當我的五指姑娘不存在的嗎?”
李冰華女士哼聲:“別跟我皮啊,跟你說正經的,有時間早點談個女朋友,媽媽攢著錢準備給你置辦婚房呢。”
“好好好,等哪天有時間了,我漂流瓶談個。”王寶魚搓搓耳朵,“媽,我洗澡去了,先不說了,掛了掛了。”
“哎你這孩子,怎么剛說沒兩句就要掛電話,算了算了,反正我的電視劇也快開始了。”李冰華撕掉面膜,拍拍雍容清雅的臉蛋,雖然四十歲的人了,但臉上保養的很好,跟王寶寶出去逛街,經常會被認成是姐妹。
“差點忘了,你小舅明天要去南鯨賣廠房,他人生地不熟的,你有時間去接一下機。”李冰華說。
王寶魚愣住:“賣廠?小舅要來南鯨嗎?明天什么時候到?”
“好像是明天上午十點多的飛機,回頭你跟他聯系一下。”
“好。”
王寶魚媽媽那頭關系,媽媽李冰華排老大,后面還有一個姨娘和小舅。
三家里,小舅家家底最殷實。小舅年輕的時候借錢開了個代工廠,專幫國內大企業代工一些小產品,這幾年發展的不錯,廠里每年都有百來萬盈收。
不過王寶魚疑惑地是,小舅平時可寶貝這工廠了,這廠是小舅的命根子,怎么說賣就賣了呢?
跟李冰華女士結束視頻通話,王寶魚跟小舅打了個電話,確定了明天的時間,九點半的飛機,大概十點半落地到南鯨。
王寶魚定了一個鬧鐘,提前半小時去機場。
……
第二天上午。
王寶魚開著自己的輝騰去機場。
在接機大廳等了二十幾分鐘,機場接機口走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拉著行李箱。
那是一個三十大幾的中年男人,一身褶皺的西服,腳下穿著運動鞋,頭發亂蓬蓬的,好像哈士奇拆過的雞窩,眼睛通紅,臉上布滿倦意,嘴唇開裂倒裂出一道豎痕。
“小舅小舅,這兒呢!”遠遠地,王寶魚揮舞起雙手,圓潤的體型在人群中格外有辨識度。
小舅李自朝看見王寶魚,疲倦的臉上擠出幾分笑意,走過去:“寶魚等久了吧,走,小舅帶你去吃午飯。”
“那感情好啊,今天就蹭你了。”王寶魚笑瞇瞇道,“走吧,車在外面停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