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領隊的內門弟子突然半跪在地,吐血不止,令梨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碰瓷”
令梨一臉莫名“我可沒想害你性命,莫把猝死的罪名推到我身上。”
她只是想找不缺零用錢的內門弟子報銷一下道袍的干洗費而已,無冤無仇的,有什么必要殺人。
“至于么”令梨在心里小聲嘀咕,“我不過是想要干洗費,又不是讓她退學分給我。道袍在河水里泡了一天,不洗怎么穿”
令梨才不需要學分,她四個月前就修滿了這學期的指標,學分白給她都不要。
只是恰巧,令梨在任務堂看到告示說城中水鬼害人,她沒想那么多,直接拎著劍跟上了下山的隊伍。
水鬼狡詐,若是前來的修士抱著摸魚的心態去捉,怕是真只能在河中摸到魚,連水鬼的頭發絲都撈不著。
果不其然,一群摸魚人白在河中耗了那么久,令梨懶得多費口舌,干脆埋頭做事,吭哧吭哧把活兒干完。
也挺好,帶隊的人不是她,任務報告不歸令梨寫,她可慶幸了。
任務堂強制要求手寫報告就離譜,寫那么長一段廢話文學只為了白給她都不要的學分令梨才不干,誰愛干誰干。
干完活兒的令梨無事一身輕,借口修劍避開社會人的團建活動,開開心心跑去買只燒餅打牙祭。
食堂豆漿配燒餅滋味絕佳,可惜從前在食堂賣燒餅的爺爺只是個練氣期修士,壽元將近,選擇離開凌云劍宗回歸凡俗含飴弄孫。令梨喜歡他做的燒餅,爺爺說孫子繼承了他的手藝,想吃的時候到山下來買就是。
捉干凈了水鬼,又美美吃了燒餅,令梨自覺今天下山旅途十分圓滿,要是內門弟子幫忙報銷道袍干洗費就更圓滿了。
“看來是要不到了。”令梨可惜地看著趴在地上吐血不已的賴蘭黛,將手里的票據揉作一團。
她來縹緲樓只為報銷,可看現在的突發狀況,似乎再留下來反而要折進去一筆碰瓷費。
“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沒干,只和她過了兩招而已。”令梨看向房中異樣美麗的月色。
同為劍修,她隱約能猜到賴蘭黛突然吐血是因為本命劍出了問題,但那個問題和她有什么關系,令梨就猜不到了。
地板上,賴蘭黛死死握住月歌劍,劍柄震得她指縫裂口,心中的恐慌幾乎要淹沒了她。
一招,只一招,月歌竟全然折服于那個人
她以心頭血化作的標記正被月歌劍瘋狂抗拒著,名劍有靈,想甩掉她去找真正的主人
心臟劇痛,喉間充血,來自本命劍的反噬是那樣突然,華美傲氣的月歌不肯再為她所用,它對另一個人低下了頭顱。
師尊說過的話化作轟雷在賴蘭黛腦海中不斷回響劍者,傲也。劍不服你,不肯取悅主人。
若是服了呢是否便像今日這般,引動滔天月色,只為換來新主小聲詫異。
“你不能、不能拿我的劍”賴蘭黛掙扎著說,“我乃凌云劍宗內門弟子這是吾師浣劍真人給我的劍”
令梨我知道你是內門弟子,你喊那么大聲做什么啦
搞得她像個不法分子。
“雖然我確實天天蹭宗主峰的ifi上網,但也不能因此說我是個強盜吧好無禮。”
令梨蹲下身,好奇地伸出手,指腹劃過月歌劍的劍身。
隨著她指尖的掠過,月光更盛,月歌劍迫不及待的情緒幾乎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