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問天廣場簽到處。
令梨一手豆漿一手花卷,在長老“你竟然還不辟谷”的痛心疾首眼神中招搖而過,拿出二維碼截圖給負責打卡數人頭的師兄簽到。
長老不懂,這是令梨擺脫魔域追殺前最后一次光顧她心愛的食堂,如果不是囊中羞澀,她可以吃空存庫。
“外門弟子站那邊,看這回是哪位師兄師姐愿意領你們隊。”師兄揮揮手,示意令梨快走不要拿豆漿饞他,“下一個,過來簽到”
令梨咬了一口香噴噴的花卷,站到隊伍最后方,聽同窗聊得熱火朝天。
“我昨日瞧見路師兄半夜三更才回洞府,眼下青黑一片,恐是腎虛之兆。”弟子甲憂心忡忡,“難不成路師兄為修煉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可怕,實在是可怕。”
“你想多了。”弟子乙大搖其頭,“他不過是身為煉器峰首席,被自家師尊賣給隨身ifi八卦鏡生產車間做苦力罷了。”
“這苦力我也愿意做啊”弟子丙一拍大腿,“最近魔域的銷路不知被哪路神仙打通,我認識的代購都瘋了。”
“即便如此,魔域還是少去為妙。”弟子丁神秘兮兮地說,“聽說得罪魔尊薄念慈的正是我宗弟子,通緝令都發出來了,滿大街都是,不知那位同門如今身體康健否。”
令梨謝謝關心,人還活著,被花卷噎得只剩最后一口氣。
令瓜在劍鞘里奮力震了兩下,震力拍到令梨背上,助她擺脫了噎死的困境。
“謝謝你瓜瓜,在這冰冷無情的修真界,只有你尚存最后一絲溫暖。”令梨感動地摸摸劍柄,聽令瓜在識海哼了一聲。
“你要活命,便在秘境里尋個機會早早和其他人分開,挖個洞躲個七十八幾年。”令瓜說,“領隊與你不熟識,必不會仔細去找,回頭上報個失蹤狀態,危機不就解除了嘛。”
令梨也是這樣想的。外門弟子,又不受宗門重視,在秘境里失蹤十幾個都是常有的事情,帶著隨身ifi八卦鏡的弟子還能給領隊發短信求援s,若是欠了網費的弟子,生死由天不由你。
劍修可擅長野外求生了,天為被地為席,只要劍在手中,像只土撥鼠在洞里埋上幾百年令梨完全不帶怕的。
“小明師兄還沒有出賣我,看來這次的倒賣生意他真賺了不少。”令梨刷了刷明朗的朋友圈,冷酷道,“他最好一輩子躲在魔域別出來。”
令瓜“人家金丹期,你,筑基。”
“我很快也會結丹的。”令梨小聲嘀咕,“我有預感,我的機緣就在秘境。”
令瓜“少看點星座占卜,你卜算學掛科兩次了。”
這能怪她嗎令梨大為不服。
卜算學是凌云劍宗的必修課,每次上課那位從天機門外聘的客卿長老張口便是一句“窺探天機,非大機緣者不可得,爾等愚笨之人,自去便是。”
翻譯一下我這門課只有天才學得會,沒天賦的趕緊收拾課本走人,不記你們曠課。
“他是不記曠課,但期末考試還不是人人都得考。”令梨頭都是禿的,盯著杯子中的茶葉渣神游天外。
卜算有許多手段,古有用芥草算、掐指一算、撒米成算、解讀龜殼裂紋等等,今有星座占卜、水鏡占卜、bti十六人格測試,不拘哪種手段,管用就成。
令梨第一次掛科是她從茶葉渣中解讀出客卿長老今日有生死大劫,被長老以為是在惡意詛咒他,直接打分不及格。
令梨垂頭喪氣走出考場,正巧大風刮過,一把呼下長老頭頂假發,露出他光禿禿的地中海腦殼。
長老尖聲大叫,自此社會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