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師兄的人氣和如今的小梨相比,才是真正的云泥之別。
“所以,”伽野語氣微妙,不自覺探出的尖爪在令梨肩頭磨了磨,“為了幫你師兄脫困,阿梨決定揭開自己的真面目,以命抵命,成全他人”
“你在說什么胡話”令梨摸摸黑貓的額頭,納悶道“我在少主心里竟然是個有良知的關愛同門的舍生取義人嗎”
好感動,雖然誤會大發了,但她好感動。
“我想替師兄拉仇恨,根本不需要做到那一步。”令梨自信挺起胸膛。
“我人站在這里,就是最大的嘲諷源。”
陌生修士逼逼賴賴說了半天,幾乎將“全民公敵”四個字貼在宿回云臉上,話里話外全是“你怎么可能不答應我風云會上哪個人不想扳倒宿回云不要掙扎了順應大趨勢吧年輕的道友。”
開玩笑,令梨人在這里,“全民公敵”的稱號什么時候輪得到宿回云
她只是稍稍低調了那么一點點,就有人產生了奇怪的誤會,這樣不好。
打敗人海戰術最好的方法是分頭行動,指望軒師兄替宿師兄拉仇恨根本指望不上,他白瞎了孫子你爹來了這么嘲諷的網名,遇到大事還是要靠令梨。
離宗在外不忘幫扶同門,她真是個有良知有道德的好師妹,今年感動宗門十大人物評選可不可以有小梨的姓名
“不,算了,還是讓師兄以為我是個普通路過做好事不留名的善心人吧。”
令梨想到她披著馬甲一口一句疏離的“宿真人”,有種要被秋后算賬的恐慌感。
師兄人美心善應該不至于斤斤計較,但男人有時候就是會揪住奇怪的點不放,讓令梨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的心思可難猜了,比如令梨肩上這只黑貓,腦筋復雜得打結,明明和她師兄素不相識,說話間卻總是帶著微妙的火藥味和攀比心,時不時還陰陽怪氣一句,不是只正經貓。
“之前那人搞錯了主次順序。”令梨抬起手,盯著一枚更比五枚強的無字牌。
“集眾淘汰師兄的確是搶奪風云會魁首之位極好的一招,但進入決賽的前提是,初賽至少淘汰八百個人。”
“你說,注定被淘汰的八百個人,是希望淘汰自己的人輕輕松松摘得魁首,還是看他們被打得哭爹喊娘更值得開懷”
“又或者,沒人想成為八百人中的一員。”
令梨輕輕地說“當機會與捷徑掉在眼皮子底下,人是不會想那么長遠的。”
她微微笑著,迎上手持法器一步步向她走來、眼睛死死盯住令梨腕間無字牌的幾名修士。
假如城西和城東各出現一只香餑餑,人們的行動軌跡通常會遵循一個規律就近原則。
向西是淘汰三屆魁首的誘惑,向東是持有一枚便可晉級的無字牌。
一雙無形的手將金鱗城分為兩半,恰如水幕上均勻的分屏。
隔著看不見彼此的距離,白衣劍修與黑袍劍修不約而同劍尖上挑,冰冷的殺意猶如實質圍繞身前。
本著看熱鬧心態圍聚在水幕前的觀眾們不自覺挺直了腰背,摒住了呼吸。
縹緲樓中,抬頭仰望水幕的凌云劍宗弟子安靜得悄無聲息。
一條線分隔開兩塊屏幕,屏幕上的人卻如此相似。
如此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