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在她背后解繩結的手松松搭在令梨腰間,很奇怪的是,伽野像是特意避開了她脊椎的位置,沒碰令梨身上最不能碰的地方。
突然變成人形抱枕的令梨認真地思索了兩秒,遺憾得出旁邊這人不能殺的結論。
自己養的貓,哭著也要寵下去。
比起教育貓貓,還是搞清楚現狀更重要。
“瓜瓜”令梨感應了一下本命劍的位置,在識海里拼命呼喚她可愛又可靠的劍靈,“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如今的局面,錯誤在我還是在他”
圍觀了一整夜的令瓜聽到主人的呼喚,不答反問“在我幫你回憶之前,先告訴我,你記得多少。”
記得多少令梨絞盡腦汁地回憶“我出門買貓食,險些玷污了師兄的清白,回來后賄賂貓貓咨詢了一些法律問題。為了避免徒生心魔,我決定借酒失憶,仰頭大氣干杯”
干杯之后的記憶,她一無所知。
令瓜懂了,它有心想將全部的錯處都推到伽野身上醉鬼需要負什么責它的主人不清醒,那只貓可清醒得很,事態亂成這樣都是他阻止不及時的鍋。
可令瓜轉念一想,若是它避重就輕,令梨想必無法意識到假酒害人的危害性,以后還會不清不白和人拼酒,導致昨晚的事又雙叒叕發生多次。
不行,絕對不行
它要一字不漏將事態的嚴重性灌輸給令梨,讓她從此遠離酒精,遠離會變成人的貓。
“昨晚發生的事,你是指哪一件”
令瓜反問道“是妖族少主大變活人將你壓在身下,還是你哭著問他把我藏到哪里”
“又或是你坐在他身上不肯下來,執意要與他同床共枕,頭碰頭臉對臉相視而眠”
“眨眨眼睛,干嗎澀嗎是你昨晚哭出來的。”
“動動手腕,酸嗎麻嗎是你昨天非要騎在他身上不肯下來,他給你捆的。”
令瓜一通輸出,哐哐哐幾個問句砸得令梨眼冒金星,失去了靈魂。
關鍵詞一個接著一個,殘留的記憶逐漸上線,在令梨腦海中連成一段慘不忍睹的黑歷史。
是她瞎灌輸靈氣讓伽野大變活人,是她把貓當成人親吻他的鼻尖,是她哭著問伽野把劍藏到哪兒去了,是她一句又一句“我可以”激得伽野破罐子破摔。
全部都是令梨的錯,大清早遭遇雷擊是她應得的報應。
“我竟然還想著要不要一劍鞘打暈少主。”令梨閉了閉眼,“我真是好沒良知一人。”
被折騰了一晚上的貓貓困得不省人事,想抱住香香軟軟的抱枕補眠又有什么錯
黑貓蹭在她頸窩里睡慣了,變回人形的少主一時間改不了舊習,熟門熟路纏上來很正常。
令梨慢慢放松不適應的身體,像之前哄貓似的,指尖插進伽野黑色的短發,輕輕摩挲。
少年喉嚨里發出貓咪呼嚕的小聲,環住令梨腰身的雙手收緊,突然出現的尾巴掃了掃令梨的小腿,纏住她的腳踝。
貓尾巴的出現是貓等于人的有力證明,令梨自己都沒察覺自己放松了許多,仿佛回到舒適區般自在。
分一半的床給貓貓而已,絕無問題。
她捏了捏短發間豎起的尖耳朵,小聲自語“貓貓什么時候能變回去呀”
男女授受不親,若不是兩人衣衫完整,令梨自認內心清正坦蕩,她險些要在玷污師兄的清白后又玷污了少主的清白。
繼宗門罪人之后,她終于又要加上妖族罪人的頭銜了嗎令梨離成為修真界全民公敵那天已經不晚了。
“沒事。”令梨安慰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沒有第三個人看見,就當無事發生。”
說起來,她也有些日子沒見過伽野真容了。
天天貓貓貓貓的叫他,黑貓長得又是一個樣,若是沒了他身上神秘古老的金紋,令梨不一定能在一群黑貓里找出自己養的這只。
伽野的長相是明顯的異域風情,無論是短發還是暗色的皮膚,都與令梨平時見到的人族修士大為不同。
他五官輪廓深邃,唇帶笑紋,年輕英俊,開朗大方,又有貓科愛玩胡鬧的一面,擅長撒嬌,黏人。
貓咪惡劣的本性也一并繼承了,令梨想起昨晚伽野捆了她的手,又笑著說還想堵住她的嘴。
好個小貓咪,抓準機會報復飼主,等他變回去,令梨要勒令黑貓連翻十次肚皮給她看。
“什么時辰了”令梨看了眼天色,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撥弄少年短發間的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