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爬了n次旱渠,她果斷將目光放在下水道上,“我們從地下走”
兩人找了個井蓋,合力一撬,一前一后鉆了進去,進入之前,不忘把井蓋撒上雪拖回來蓋回原位。
顧莞從不敢小覬別人,這么大一個監獄肯定不缺聰明人,大概很快就能把失火和病囚事故聯系起來,搜索不獲,用不了多少時候就能從旱渠聯想到下水道了。
顧莞一馬當先,飛速爬爬爬,她這人膽子大,循著記憶的方向直奔曹卒長他們所在的辦公區。
冬季雪天,水渠并沒有積水,除了冷點沒毛病,爬了大概有十來分鐘,顧莞扒在渠口蓋子的窟窿眼往外觀望了一陣,果斷把蓋子頂開
她觀察過小院子里的另一個下水道口,和旱渠相差無幾,她找準卡榫的位置,試了幾次,最終成功頂開了。
顧莞露頭,院子沒人,這似乎是個高級監官或監將的值房,人大概都跑去指揮滅火了。
她和謝辭立即爬出來,謝辭掃尾把蓋子掀回去并捧積雪回來抹掉血跡腳印,顧莞奔上長廊,戳破高麗紙湊在窗戶里看了一眼,幾乎是馬上她有了主意。
“快,快過來”
顧莞掉頭跑往廂房,捅開廂房的鎖,里面果然是隨衛的通鋪,她大喜過望。
一二三四,一共四個人,兩人當值兩人輪休,但輪休的兩個匆匆掀被而起,跟著趕往火災現場去了,顧莞一摸,床上還有余溫。
她打開衣箱,取出他們的甲胄,比了比揀出最小的一套,飛速往身上套。
“謝辭,你行不行”
“如果可以,我們直接走出去”
謝辭重傷窒息,鮮血淋漓,爬了一路,血痕拖了一路,剛熬過高燒的身體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他又再度遭遇勒頸重創,此時臉色蒼白如紙,泛著一種死人般的鐵青色,但他咬緊牙關依然沒有昏厥。
醒是醒的,但濃郁的血腥味和他的臉色,搖搖欲墜。
顧莞已經很快穿戴完畢了,她正在飛快調整束袖,踏著皮靴的長腿行至窗戶前觀察室外,步伐穩且定,一下一下。
謝辭啞聲“我可以”
鮮血滲出,重傷虛脫的身體卻迸發出一股大力,他咬著牙關,嘗到鐵銹腥味,他站得筆直,飛快套上幾重中衣,掩蓋住血腥味,再套上甲胄。
他很熟悉甲胄穿法,速度并沒有比顧莞慢太多。
顧莞把制式長刀遞給他,兩人站定片刻,顧莞拉開門,兩名“近衛”迅速往院外行去。
火災引燃桐油桶,外面傳來爆炸的聲音,罵聲和奔跑聲夾著,還有火速帶隊搜索的聲音。
這等混亂中,顧莞謝辭一前一后列隊往外,人雖少點,但夾雜在里頭并不起眼。
“嫂子,我嫂子侄兒和娘親她們”
謝辭喘息著,他并沒有忘記他的嫂嫂母親侄兒侄女,強弩之末,逃生有望,他幾乎是馬上想起還在關在女牢的僅存家人們,他急了。
“先出去”
軍靴落地,積雪“咯吱”,穿過墻后的陰影,顧莞壓低聲音說“一切等出去再說”
女監那個洞,她已經把磚塞回去并撒上雪了,相信曹卒長會全力解決這個問題。
但只是謝辭一旦越獄,仍在押的荀夫人她們依然凸顯了出來。
但這一切,只能等出去后再說了
謝辭哪怕伏誅,等待著她們的依然是死路一條,區別的只是快刀殺人和鈍刀子割肉罷了。
顧莞軍訓訓過小學弟小學妹,這一刻,她急得,以當年當教官時最嚴厲的語氣說“想她們活,你得先活下去否則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兩人快步往第一重高墻的內門行去,顧莞放粗嗓子沖過去,“還愣著干什么再分人去救火,快”
剛剛才聽到爆炸聲,守門差役正驚疑不定引頸望去,聞言慌忙打開剛剛得命緊閉的內門,“是是二位大人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