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與仇,忠與義,偏國朝危如累卵,各方勢力攪合在一起,若他一意孤行,這座搖搖欲墜的大廈將在頃刻間傾頹倒塌。
而謝家世世代代用生命和鮮血守護的關門和家國,將粉碎飄零不復存在。
他有渾身力氣,他有高絕武藝,他有恨天無環憾地無柱的本事,偏偏一個奈何不得。
他的恨他的殤,無人能知。
可最終山河破碎百姓凋零之際,卻還是他一人一馬,挺身而出,力挽狂瀾。
他整諸軍,戰山河,陳兵烏垣,萬夫莫開。
他憤慨到最后,卻走上一條明知不可歸的道路。
以一人之血,書寫山河悲歌。
作者寫的這兩個男主,一個敏時局識厲害擅權衡利弊保存自身以圖后謀,另一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鐵骨錚錚以一己之力螳臂當車,生生撼動日月,力持護朝護國護民長達五年。
作者沒說誰對誰錯。
這兩個一遇風云便化龍的男人,最終一個建立了南朝,另一個戰死淮水之側長存于天地人心。
是的,這個擎天巨柱不遜色于李弈的銀甲戰神,最終薨逝在淮水之畔,被追贈鎮北王。
他和原女主虞嫚貞其實沒什么關系,僅僅在營救閔州之戰時一并解救的她。
但這樣一個傳奇般的男子,卻足可以成為虞嫚貞凄風苦雨的虐戀人生中的唯一色彩光亮。
萬年一眼,一眼萬年。
這本是be文,美人女主最后死了,撞碑而死。
但現在的問題是,美人似乎重生了,并且她好像并不想再走一次虐戀路線的樣子。
而且她誘騙原主自殺了。
這個顧莞已經知道了。
但這個原女主虞嫚貞,她好像,不是好像,她已經明確知道自己“死而復生”了。
顧莞“”
磅礴的雨聲和漫天的雨勢連成一片,透過檐下水簾,天地間仿佛白茫茫一片煙色。
籠罩著這小小一片黑瓦黃墻的,好似成了一方小天地,身后是窗檻透出來的油燈暖黃的暈黃,輕快的說話聲和笑聲,在轟鳴的雨聲中變得隱隱約約。
顧莞斜靠著柱子坐在廊下石階上,手托腮伸展著光禿禿的腳丫子任由雨水沖刷。
廚下煙囪冒出青煙,謝辭捅開灶火,揉面包了包子,蒸熟后一個個撿進盤子里,送到各個房間,最后一盤他端著,沿著窄廊往顧莞行來。
“元娘”
元就是一,元娘二娘三娘是古代稱呼女子的普遍稱呼,原主沒取小字,家中叫她元娘。
顧莞回頭看去,頎長的少年男子端著一個瓦盤,逆著昏黃燈光在細細飛濺的雨霧中向她行來。
“怎么在這里淋雨”
窄窄的屋檐,并擋不住飛濺的雨霧,一把半舊的油紙傘打開遮在她的頭頂,顧莞順手接過來,他也一同坐下,把靴子蹬了,一并伸到雨下澆著。
無他,舒服罷了。
所以他也沒說什么,反而一起做了。
他端起那大包子,把有花的撿一個給她,自己則拿起一個沒花的。
有花的是肉多,沒花的肉少。
顧莞接過包子,聽見他說“元娘,等明銘傷勢痊愈了,家里安頓下來,我打算稟明母親,去邊關一趟。”
去邊關做什么,自然是想查謝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