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在整個北軍的高度之上,對此人加以防范。
秦顯有些暴躁罵了一句,站起來踱了幾圈,最后他說“我去盧信義那一趟”
他抄起頭盔,快步走出去了。
于是,這一場癸卯大戰之下的外戰暗涌,就此拉開了帷幕。
當天深夜。
盧信義送走了兩位皇子督軍及授符欽差,再打發走了藺國舅安排來的兩名將領,剛坐下垂眸看剛剛加繪而成的陰山至野狐嶺的雙方兵力分布圖,忽聽見外頭一陣喧嘩聲。
“秦顯”
盧信義站起身,秦顯闖了進來,親衛拔刀蜂擁而入,盧信義揮揮手讓退下。
盧信義一臉驚訝“子豫,有什么事嗎”
謝信衷出事之后,兩人吵過,罵過,甚至打過,但盧信義死活就不承認,他甚至還一直在一起追查那件事。
燈光下,秦顯靜靜看著盧信義,現在盧信義說的話他一句都不信,他來這里,也不是和他敘舊廢話的。
秦顯盯了盧信義片刻“你能保證,你當這個主帥,能以戰勝為目的,絕不私通北戎半分嗎”
秦顯之所以會決定來找盧信義,是因為通敵走私案的中前期偵查,他都一直親自跟著的。他一清二楚。從私販私自交易的品種、鐵器軍械的數量來判斷,這個幕后主使者并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對方一直把控著這個量。
他們大概認為,大魏強大,些許走私交易,不過疥癬之疾,松些無妨。
卻不知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否則秦顯今日不會來的。
這個“私通北戎”一下子戳到了盧信義,他陡然提高聲音“我說了不是我,我沒有,你相信嗎”
秦顯“我不信”
秦顯一句廢話都不多說“我只問你能不能做到”
他一字一句“以你戰死父兄之名起誓。”
兩人俱面紅耳赤。
盧信義臉皮抽搐一下,他終于露出了幾分近乎猙獰之色的真實情感,半晌,他厲聲“今日我盧信義以亡父亡兄之名義起誓此戰當以戰勝為目的,期間斷不私通北戎半分否則,教我父兄九泉之下不得安寧,永無輪回之日”
盧信義抄起桌上的筆筒狠狠扔過去“你滿意了嗎”
秦顯點點頭“那我信了。”
信你起誓的這兩點。
他告訴盧信義“荀遜是北戎子,從前昆羽陵部日連公主所生之子,他有一半的北戎血脈。此人殺父焚兄,居心叵測。”
秦顯說完,就走了。
盧信義氣個半死,一腳將燈架踹翻了,燈盞“噼里哐啷”打了一地,“該死的秦顯一群冥頑不靈的貨”
他余怒未消,他當然是以戰勝為目的了,他怎么可能放水讓北戎大破國境,他的家人、他半生基業都在他這身后面
只不過,盧信義冷哼一聲,眉目轉陰,通敵他當然不會,但借刀殺人,他會
“主子,荀總督來了。”
秦顯剛走,荀遜就來了
盧信義不禁挑起一邊眉毛“叫他進來。”
荀遜進門的時候,書房內已經收拾回原樣了,除了地上一灘油漬,已看不出絲毫盧信義惱怒過的痕跡。
盧信義端坐在大書案的太師椅上,細細端詳荀遜的臉“秦顯說你是北戎人的種,”他挑眉,“真的嗎”
“昆羽陵部,日連公主”
荀遜將軍報呈上,盧信義半眼不看,荀遜來得這么快,兩人結盟了這么長時間,做下了這么多事情,彼此都深知對方的真面目,廢話也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