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平南候世子對于遲清恩那百般嫌棄輕蔑的態度,謝明瓊眉頭微皺。
平南候世子總是借著赴宴的機會把遲清恩喚到跟前,在眾人面前找茬奚落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今日又要故技重施
見謝明瓊突然神游在外不知在想什么事,江晚玉探出腳尖,試探的碰了碰她的腳尖,"你莫不是看上遲家大郎了吧”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貨色,你別瞎了眼。”
說著,將江硯一把拉過來,"真不考慮考慮阿硯"
謝明瓊深吸一口氣,“下次莫學旁人做紅娘,你做不來,"
江硯重重點頭,他當初只是想讓堂姐探一探明瓊姐姐的口風,可堂姐信誓旦旦還出了許多點子,給他了無限自信。
好在他反應快些,沒讓明瓊姐姐心生隔閡。
看來還是得從長計議。
想著,他極其順手將鍋甩給江晚玉,"都是堂姐瞎拱火讓我嚇唬你,明瓊姐姐可別真不理我。"
"你小子"江晚玉當即握起拳要沖上前,被林侍郎手疾眼快拉住。
"娘子莫氣,阿硯皮糙肉厚,可打不得。”
“時辰到了,咱們去膳房看看,那么多道佳肴,可得仔細把關"
說著,連哄帶抱將江晚玉帶走。
等那夫妻倆走了,江硯小心看一眼謝明瓊,斟酌道,“明瓊姐姐若想回城,我駕馬技術還算不錯,可以送姐姐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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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瓊抿了下唇,若有所思看向外面已經徹底暗下的夜幕,半晌,低聲道,“明日再回罷。”
江硯望著女子冷清動人的精致側顏,心怦怦直跳,喉結上下滾了滾,“那咳咳。”
他一開口嗓子微啞,抵唇清嗓,“那,阿硯帶姐姐去看一看留宿的廂房。”
“堂姐知道姐姐喜靜,特意安排了一處獨院。”
謝明瓊有些意外江晚玉的周到,決意留下時強忍著的不適隨之散了些,眉頭舒展開,“就勞煩阿硯帶路了。”
兩人各執著一把傘,出了院門,謝明瓊下意識看向那處石楠叢,那里早已空蕩蕩的,仿若先前聽到的一聲清脆鈴聲是她幻聽。
壓下的復雜心緒又蔓延了上來,似是惆悵失落,是理智自嘲。
她分不清,全都化作堵在心口的郁氣,令人煩躁難受。
妄念,妄念。
雨夜寒涼,雨滴不斷砸在屋瓦上,本該是寂靜安眠的清瀾山莊,還處在熱鬧紛繁中。
璀璨奪目的花燈照亮,寬敞大堂內,宴桌分擺兩側,正中央,美艷的異域舞姬踏著輕快鼓點,細腰靈巧扭動著翩然起舞。
她眉心墜著一滴紅寶石,眉眼深邃,一顰一笑美得驚心動魄。
可最奪目的,是舞姬脖間那條金絲珍珠胸鏈。
金絲細鏈上點綴著珍珠,襯出鎖骨的精致感,又分成幾條細鏈,曖昧的隱入蕩領紅紗抹胸內。
穿過抹胸后細鏈匯聚成兩條,被一展拉開,寶石流蘇在燭光下閃耀著璀璨光芒,兩端繞過腰側,在纖細的腰后相系。
細腰隨著鼓點舞動,寶石流蘇也隨之輕蕩,宴席之中不論男女,都忍不住看向異域美人那盈盈一握的柳腰。
宴席末尾,排在第二排靠后的那桌空無一人,再往后面一些的堂柱之處,男人正慵懶的屈膝而坐。
他大半個身子都隱入黑暗里,漫不經心飲著樽中清酒,修長好看的手搭在膝頭,隨著鼓點有一下沒一下敲著。
朦朧燭光照映在那張俊臉上,深邃多情的桃花眼似染上幾分迷蒙醉意。
前面那一桌的藍袍男人回頭看到一張空蕩蕩的席桌愣了一下,滿是醉意的眼睛尋找半天,這才咧開嘴一喜。
“遲弟怎自個兒跑這地方來了,又被你嫡兄刁難了不成。”
他拎著個酒壺,步伐搖搖晃晃,一身酒氣沖天湊過來,坐下時險些后仰過去。
“你瞧瞧,這異域舞姬當真絕色,比花滿街第一花魁還要蠱人呢”
話說一半,藍袍男子舔了舔發干的唇,側頭和身旁男人商討,“待會兒你隨著我尋江晚玉,早早下手討來這美人,咱們今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