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遠些”
一把匕首翻轉出現在他手中,遲清恩滿目戾色,“憑你,也敢命令我”
僅是眨眼之間,一抹寒芒陡然逼近江硯的咽喉,他來不及驚詫遲清恩突然爆發的殺意,靈活躲閃,飛速拉開距離。
江硯才剛喘一口氣,凌厲兇狠的攻勢再度刺近,招招致命毫不留情,被兇猛野獸追獵的壓迫感頃刻壓下,令他后脊發寒。
好狠辣的殺招
遲清恩一把長匕逼得江硯連連躲閃,頗為狼狽,他尋機踢起角落里的掃帚拿在手上,終于喘息一瞬。
江硯滿眼警惕,“你從哪里學來的打法”
不顧自危,步步緊逼,恨不得與之同歸于盡的招式,遲清恩是跟江湖殺手學的武嗎
江湖殺手遲清恩是順親王的人,這一點已經無需驗證,江硯立刻反應過來,“順親王自己府里養了一支暗衛,你跟他們學的”
遲清恩俊美眉眼間滿是狠厲陰沉,“與你無關。”
江硯已經查出他與順親王的干系,他必須即刻隱藏消失在盛京城里,叮囑順親王莫要被陛下抓住把柄,拖延一段時日。
可還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是
遲清恩面無表情抬起眸眼,看向面前的藍袍少年郎,眼底隱隱浮現一抹狠戾。
殺了江硯滅口。
殺意驟然洶涌加重,江硯那一瞬間察覺到,轉身便要逃。
他不信出了遲清恩的小破院,他還敢在平南侯府殺他
可打開院門一抬眼,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前方,正抱著劍等著他。
兩手空空的江硯后背竄起一道涼風,寒毛直直豎起。
聽見身后傳來男人漫不經心的嗓音,“夜五,處理了他。”
皇宮,萬安殿。
斯文清瘦的天子撐著龍椅扶手,握拳抵唇,忍耐著喉間的癢意,另一手揮退宮人呈上來的翡翠藥瓶。
元盡安嗓音清潤,略帶一絲沙啞,“讓皇叔為孤這羸弱的身子費心了,這丹藥孤心領,皇叔不必再做這些無用功,孤的身子,孤自己心里清楚。”
順親王身著一襲儒雅隨和的白錦袍,穩坐在下方,放下茶盞,溫笑道,“陛下乃江山之主,操勞國政最為費神,本王不過是想為陛下分憂解難,怎能叫無用功。”
元盡安淡笑不語,分憂解難
可真是他的好皇叔啊。
兩人對于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順親王慢條斯理喝著茶,“聽聞陛下要為謝家二姑娘和瑞王殿下賜婚”
謝家大郎隨著他舅舅鎮國將軍征戰沙場,頗有戰績,謝左丞在朝堂之上也有不少門生,整個謝家就是又臭又硬的絆腳石。
而他好侄兒籠絡朝臣的手段,不亞于當年的皇兄,順親王只能另辟蹊徑。
小太子年幼爛漫的年紀,皇帝召瑞王回來,顯然是要培養瑞王,又將謝家二姑娘牽給瑞王,把牢謝氏。
元盡安臉上的笑意淡去,蒼白的唇角扯了扯,“孤是有此意,早先聽聞皇后提及二姑娘姻緣淺淡,正巧瑞王早年住寺禮佛,未曾考慮婚娶之事。”
“如今兩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圣旨都寫好了,就等挑個好日子放出去。
順親王意味深長望向龍椅上的病弱天子,“二姑娘克夫之名屬實,多少兒郎輕則傷筋動骨,重則丟了半條性命,陛下當真放心賜下這樁婚事”
元盡安眸光微冷,壓下順親王暗指元景疏會被克的不滿,語氣淡淡,“孤不信這些。”
那些太醫說過多少次他病重,他照樣醒來了。